烧不出酒怪戏法,绥宁苗岭过去真有神秘邪法?

苗岭人家的那些事

(纪实连载)

作者   杨盛荣

鸵子耍戏法

今年不比往年,放屁吹得火燃。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社会上奇人怪事不胜枚举。

黄家始善今年田里多打了几担谷,翘起尾巴了,管他娘,人死卵朝天,冒死又过年。架起灶锅,蒸烤起酒来。

足足烤了一个上午,柴火烧了一捆又一困,终于烤出酒来了。

开始一滴一滴的,要死不断气的流,接着哗啦哗啦,如大珠小珠落玉盘,如高山流水。

始善先用手指头沾了沾送到舌尖上,接着用茶杯盛了一杯满的。前五世没喝过酒,满杯倒进喉咙里,连连赞道:“好酒、好酒,真过瘾!”这不是饮,这叫牛饮。

酒真流得起劲,却好景不长,突然间卡了壳。好久好久才滴一滴,比小孩被大人打屁股流的眼泪还少。

始善莫名其妙,急了,几斗米就出这点酒,不可能吧?东看西瞧,活见鬼了!

听人讲过。说鸵子明礼晓得耍邪法,切记莫惹这个大麻风。刚才没有任何人来过,只有鸵子从这里过了一路,难道是他做了手脚耍了邪法?真他娘的曹操背时遇蒋干了,我没惹他呀!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二话没说,始善赶忙拿起两个空瓶子装了两斤酒送到鸵子屋里道:“鸵子,这里有两瓶才出锅的酒尝尝新,鸵子,莫作短命事,乡里乡亲,做事留一线,日后好见面。想当初,文革时,造反派要批斗你,哥是民兵营长还保过你!”

鸵子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什么意思?我不懂,莫冤枉好人。”

始善心里道:“你是好人吗?偷鸡摸狗的角色!”他对鸵子说道:“明人不做暗事,没良心的事做多了要遭报应的。这不明摆着,我的酒哗啦啦流得像放坝水,你一过就像娘断了奶。”

鸵子举起只手道:“我对天发誓,天理良心,绝对不关我的事,你回去看,酒流得好好的,如果不流,我钻你的裤裆!”

始善将信将疑,回到烤酒坊一看,酒像小孩屙尿尿哗哗的流。

始善气不过。苦栗冲骂太阳:“死鸵子,我操你姥姥!明明是你耍了把戏还假惺惺对天发誓,发你娘的匹!做短命事,生崽冒屁眼!”

胡婆婆诉苦

1950年前,胡婆婆和她的男人带着个崽个女从洞口桃花坪逃荒,一路乞讨到桐木岭。蚂蝗听水响,叫花子听炮响。哪家有红白喜事,都兴放几挂鞭炮。胡婆婆听到鞭炮声就带着儿女讨上门。晚上住宿在庵堂庙里,与泥菩萨为伴。

1950年后,胡婆婆一家就落户在杨家。分得了地主的土地、房屋。此后又陆陆续续生了几个儿女。男人还当了贫协主席。

文革的时候,革命造反派召开万人大会,美其名曰万人,实则千把人了不起了,要找个苦大仇深的人来忆苦思甜,要不忘阶级苦,牢记血泪仇,请个在旧社会讨过米的人上台诉苦把冤申,这样的典型人物非胡婆婆莫属。舍她其谁也!

胡婆婆在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万恶的旧社会,我三岁讨米,饱一餐饿一餐,讨到穷人家,多多少少给点了,讨到地主家不但不给还放狗咬,说着露出狗咬的伤疤给大家看,那日子苦呀!”

造反派在头头子带领下振臂高呼:“不忘阶级苦,牢记血泪仇,打倒万恶的旧社会,群众也一片喊声、响彻云端,震耳欲聋,其实万恶的旧社会早就打倒了。喊声停了。胡婆婆继续道:“要说苦,说实在的六零年过苦日子那才算真的苦。吃树皮,挖野菜,挖蕨根,过去淘米,还有人给,过苦日子去哪里讨呀!”

造反派觉得胡婆婆诉苦越诉越不对路,怎么诉起新社会的苦来了呢?赶忙说:“婆婆,你口干了下去休息一下,喝口水吧。”

作者简介:杨盛荣,苗族,年过八旬,绥宁县武阳镇人,湖南绥宁县第一中学退休教师。著有民间文学作品多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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