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国古代,文以载道,诗以言志,诗文是正统的文学形式;词一向被视为“艳科”,所谓”诗庄而词媚”。词作为一种新兴的诗体,更是以抒情为其“当行本色”。而其中所抒之情又以男女恋情为主,从中可以看出宋词中的爱情意识空前活跃。造成词长于言情的原因很多。一方面产生词的社会土壤是歌舞享乐,填词的具体场合是宫廷深院、青楼教坊,写词的目的是娱宾遣兴,唱词者的身份是歌舞女子,男女交往的频繁,使得情词便在歌宴酒席中感发出来。二来是因为城市经济的发展导致了男女观、爱情观也发生了转变,所以人们都渴望大胆而真挚的爱情。宋词中的爱情主要分为三部分:夫妻间的爱情词;情人间的爱情词;才子佳人间的爱情词。夫妻间的爱情词写的主要内容是互相不能相见的苦闷与缠绵。苏轼的《江城子·记梦》就是典例。“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断肠处,明月夜,短松冈。”贺铸也有“原上草,露初晞,旧楼新垅两依依。空床卧听南窗雨,谁复挑灯夜补衣”《鹧鸪天》这样感人的词句来写伉俪之情的温馨,糟糠夫妻,情如磐石,妻子“挑灯夜补衣”的形象使词人难以忘怀。这是宋朝优秀男人对女人的深情怀念,是宋朝男人对女人的痴情,可见当时的女人还是相当幸福的。李清照更是以其女性的身份塑造出多愁善感、缠绵凄惋的自我形象,真实地展现了词人的情感历程和内心世界。不论是“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一剪梅》的相思难熬,还是“惟有楼前流水,应念我、终日凝眸。凝眸处,从今又添、一段新愁”《凤凰台上忆吹箫》的忧虑,亦或是“莫道不销魂,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醉花阴》的憔悴,都感人至深,都表达出了李清照对赵明诚的深切怀念。
情人间的爱情词清朗、明丽,处处透露出作者的渴望迫切之情。周邦彦的《风流子》很具有代表性。这首词诉说相思怀人,表达对情人的渴念之情,除起首三句写景之外,全是想象,感情随着想象而逐渐加深。
“天便教人,霎时厮见何妨?”此时感情已是喷薄而出。由此可见怨恨之极,渴望之急,至真之情由性灵肺腑出,非常激烈的表达了词人对情人的思念之情。柳永一生相伴烟花,“秀香家住桃花径。算神仙,才堪并。层波细翦明眸,腻玉圆搓素颈。
爱把歌喉当筵逞。《昼夜乐》。写出了此女子的形态之轻盈美丽,“算神仙,才堪并。是神仙的才能跟她比较,可见她在词人的心里有多么地重要,在词人眼中有多么的美丽。不由分说词人对她的欣赏,怜惜,喜爱之意,深而切。
才子佳人间的爱情词大多香艳、哀怨。才子佳人,首先想到《钗头凤》。陆游和唐婉的爱情也可谓是一场悲剧。才子佳人,只因陆母的喜好,而不能在一起,导致愁怨一生。陆游的《钗头凤》中“错,错,错!;“莫,莫,莫!”两字的感叹,道出了多少悔恨。唐婉的《钗头凤》中“难,难,难!”;“瞒,瞒,瞒!”诉说着内心的凄凉,伤悲,无奈之情。晏几道,是南宋非常著名的苦情词人,写下了大量的苦情词。“欲将恩爱结来生,只恐来生缘又短。”《玉楼春》“琵琶弦上说相思。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临江仙》“彩袖殷勤捧玉钟,当年拚却醉颜红。舞低杨柳楼心月,歌尽桃花扇底风。”《鹧鸪天》这些作品写的或是相别相思的惆怅和痛苦,或是相逢的欢欣,感情深沉奔放,温柔真率,这都是是爱侣们燃烧着的心灵的毫无顾忌的倾吐。
由此可见,爱情这一元素与宋词是密不可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