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随笔】——爱的味道
【作者简介】
薛军虎,男,1963年7月16日出生,中共党员,大学文化程度,副主任医师职称,现任武功县计划生育服务站站长,省《生殖与健康》杂志编委,县八届政协委员,市、县作协会员,先后在《中国人口报》《陕西日报》《咸阳日报》《陕西卫生报》《健康导报》《陕西中医药》《陕西中医学院学报》《中国中西医结合》《生殖与健康》等杂志发表论文、散文五十多篇,在全省生殖健康研讨会交流论文十多篇,并被省生殖健康论文集收编。
母亲也是快八十的人了,满头银发写满了她一生的勤劳与艰辛。但在母亲眼里,我们永远就是个没有长大的孩子,每一次回家,她老人家总是忙前忙后:拔菜、摘菜、压面……葱是自家地里种的,现吃现拔,妈妈说新鲜,纯绿色无污染。我们听了都笑了,这么时髦的词,妈妈还真是活学活用了,我真佩服她老人家:都这么大年纪了,累前累后不说,还真能学以致用!真难为她了。每次我一到家,总免不了母亲一阵埋怨:动身时也不提前打个电话,你看一回来忙的。一字一句中都浸满了妈妈那浓浓的爱。其实,我是不忍心故意而为,听着她的絮叨,我倒心甘情愿地在妈妈面前做一个永远不听话的坏孩子。这其实就是爱的味道:我五十了,在妈妈眼里永远是个孩子,一个她老人家眼里永远都长`不大的孩子。这就是母亲,一生都甘愿用无私的爱包裹自己子女的伟大母亲。
一阵忙碌之后,我习惯地坐在墩子上拉风箱,母亲也习惯地往锅里倒油、添水、加辣椒、烙鸡饼……动作有序而不忙乱,几十年如一日,家里只要来了亲戚、熟人,都一样能吃到妈妈做的辣汤面,那个味道我至今一想起就会垂涎三尺,恨不得一下子飞奔到妈妈身边,再馋馋地吃上一饱。有一次,我带着小女儿回家,妈妈照例做了辣汤面,一向爱美节食的女儿,从人前吃到人后,赞不绝口,一边咂嘴,一边不住嘴地夸外婆。我只顾拉风箱,也没太再意,对于一项被称作“吃货”的女儿,何种美味竟能打动她,让她称道,实属不易!我猛抬头,只见女儿眯着双眼,整个儿人都沉浸在那酸辣可口的味道里。而一旁的母亲,则轻描淡写地说:“家里烧柴禾,味道好。”我想倘若如母亲所说,家家的饭都一定很香,小女也不会像“发现新大陆”一样惊诧,我不平凡的母亲。此时我觉得吃着母亲做的饭长大的我,简直就是美食家了。这时,我又细细打量了一下母亲,还是那个瘦瘦的、高高的,再平凡不过的农村妇女,只是头发稀疏了,也更加苍白了。不知怎的,我心头一阵酸楚,我强忍住泪水,又怎忍心再让她老人家担心。
那晚,从母亲那儿回来,来回一趟上百里路程,本来就已经很累了,可我竟翻来覆去睡不着。 是啊 !母亲将那么多的爱给了儿女,我们又怎能回报!唯一能做到的就是周六、周日抽空回家一趟,美美吃上一顿妈妈亲手做的饭。牢牢记住这爱的味道。
小弟在南方工作,前几年母亲带上行囊,远走他乡, 帮他 照顾孩子。临走前,妈总念叨着:“那么远的。”担心自己不习惯,而去的态度却如此坚决。一个母亲,只要儿女需要,她都会不惜一切代价,因为她知道自己是母亲 。这一呆就是整整三年。试想:一个北方土生土长的母亲,在南方生活了三年,其间的不适可想而知,潮湿的气候、饮食起居、如织的车流人流 ……一下子要融入其中谈何容易!孩子三岁多了,母亲回到了老家,院里的草长得高过了墙,我和姐姐拔了整整一天,拉了满满两架子车,院子才露出原形。一进屋子才知道,蜘蛛早把这儿当成自己的家,主人不在,它们可以肆意妄为,满屋子的蜘蛛网,弄得人真的无从下手,只好挥动扫把,来个彻彻底地清理。这时的家才有了家的样儿。看着明显消瘦的母亲,方知母爱的伟大。
直到现在,我都没弄明白:去那么远一个陌生的城市,夏天又那么潮热,在那儿还要呆那么长的时间。老人怎么就那么爽快地答应了。想当初,小弟打电话时连我都发愁该怎么劝二老去呢,没料想,我的担心是多余的。在爱面前,母亲犯糊涂了,她哪里还曾考虑到自己,一个七十多岁的人,还真难为她了。
那天收拾完毕,一家人坐在院子里聊天,母亲说出了三年中她所有的牵挂:担心姐和姐夫生气,担心上初中的两个侄子有时候挨饿,担心我工作太累……回到老家,想想所有的担心都应该归零,可谁料又多了一份新的担心:南方的侄女去幼儿园会不会不习惯,小弟累了会不会饿肚子。大概做妈妈的都这样吧!担心一辈子,操劳一辈子,宁可自己累点,决不让自己的儿女、孙子受一丁点儿委屈。我想:假如妈妈能分身,那样她才不会担心吧!妈妈在担心中劳累了一辈子。偶尔,我也央求妈妈出趟远门好好逛逛,享受享受生活,可她怎么也不答应,仿佛家就是整个世界。她在家,这世界才是平静的。原来妈妈心中装了那么多的担心,老的担心消失了,新的又要产生,永远没完没了,而我们也在没完没了的品尝着这爱的味道。也许这也是人的天性吧!
今年暑假的一天,我照例回家看望二老,母亲的针线笸箩里又多了那么多的小孩鞋,全是手工制作的,大的,小的,格子的,条绒的……不用问,又都是妈妈亲手做的。临走,她叮嘱我拿走一袋,又说这一袋是姐家的,那一袋是弟弟家的,人各一份。当我责怪她别太累时,她竟说得那么轻松,反正闲着,务心慌尼。这一针一线,怎可能如她说的那般容易?再说从打背子,照鞋样子刻剪,缝鞋口、纳鞋底到绱鞋,中间那么多道工序,可样样都马虎不得。这活儿哪能用来务心慌?却不知道母亲想了那么多,想了几辈子人的,自己都那么大年纪了,眼睛早已不好使了,手劲也不大了。恐怕往针眼穿个线都不容易了,可这些还是没能难住她。一双双小鞋子犹如一件件工艺品,在一双长满老茧的母亲的手中诞生了。现在一有空闲,我常常拿出鞋子欣赏着,这又何尝不是一双双充盈着爱的艺术品呢?
我们是沐浴在爱河里,妈妈心中永远的孩子,在爱的襁褓中我们享受着母爱那特有的味道。被母爱严严实实包裹着的我们,又何尝不时时愧疚,欠是欠定了,永远无法偿还。就让这爱的味道永驻心间吧!
真的, 如果有轮回,我愿千倍万倍奉还。绝不让这完美的味道失传。
有爱在,今冬不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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