诀别之后就是相逢

  诀别之后就是相逢

▷菩提之恶花

《茨冈人》是普希金的一首长诗，茨冈人就是吉卜赛人，这是俄罗斯人对其的称呼。纸牌算命有时还是挺神秘的，加上漂亮的吉普赛女郎，少年心漾不已，也算吸引我读《茨冈人》原因之一吧，那个年代嘴里能鼓叨出一两首诗歌，确实很蒙人。

茨维塔耶娃年幼时除了音乐之外，读的最多就是普希金的作品，她接触的第一部是《茨冈人》，诗中吉普赛女郎金斐拉真诚、坦率、不矫情、不做作、果敢洒脱的精神气质，由此把茨维塔耶娃带入爱情的沼泽里。唉，什么精神气质，就是今天所谓的“女汉子”，追求爱情无错，譬如现实，女人强悍其实伤人伤己。

《刀尖上的舞蹈》确切说是茨维塔耶娃散文选，叫这个名字的书很多，其他与阿猫阿狗之类没甚区别，只是茨维塔耶娃就不同了。

“我对一生中所有的事物都是以诀别，而不是以相逢，以决裂，而不是以会合，不是为了生，而是为了死才爱上并且爱下去的。”

国内结集的这些散文，大多是往事回忆，权当是那些心灵吟唱诗歌的补充。自由行进在人生逆旅的茨维塔耶娃，后来的爱情，大概是被男人伤透了，就留给了女人。闭月羞花，却敌不过“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

网上有个段子，讲的是闺蜜是不可能和自己争男人的，因为他们是情敌。思维绕了几圈才明白，为了转瞬即逝的爱情，男人女人够累的，防火防盗防闺蜜，闺蜜至交淡若水。晕，这都哪对哪？

想当初奥匈帝国多么牛，胡乱联姻结成的同盟，土崩瓦解成几个国家也是必然的事情。里尔克参过军，据说端枪体力不支被安排到军事档案馆工作了。

“谁，谁会如斯的爱我，而愿舍弃她宝贵的生命？甘愿为我坠身於大海以死相殉。我就会自石像中得到解脱，生命亦将复苏...那时，我依旧会独自哭泣，为了我曾经身为石像而哭泣。我的鲜血如美酒般嫣红、发酵，又能何如？依旧无法自海底深龛中唤醒那最深爱我的人。”

里尔克的《石像之歌》写给谁的不得而知，他和茨维塔耶娃通信比较频繁，作为那个时代有个性的美丽女诗人，对与谁通信是很挑剔的，茨维塔耶娃在致里尔克的信中说：“我不是活在自己的嘴上，吻过我的人，会错过我的。”

1941年八月的最后一天，伏尔加河边有一位俄罗斯女人自缢了。她的死悄无声息，只有房东大婶说了一句话：“她的口粮还没有吃完呢，吃完再死也来得及啊！”那个自杀的女人便是茨维塔耶娃。

“我想和你一起生活/在某个小镇/共享无尽的黄昏/和绵绵不绝的钟声/......此刻你若不爱我，我也不会在意。”相比我们的饱食终日无所事事，诗人其实死于贫困交加的精神压力，至死都对爱情充满了留恋。

阳光下，自由地走来走去是何其幸运，驱逐阴霾就在仰首之间，追寻心灵的奔波，一日三餐的知足，还得取决于生活的感受，“我何其幸运，因为我也不是动物学家，我不清楚鸟到底靠什么飞翔，我只知道阳光下那对神奇的羽翼，常常让我感应到蓝天白云之间有天使飞过的痕迹”。

有时心情的好坏，只在看问题的角度，无关风景远近，诀别之后就是相逢。

【油画：岳敏君】

【菩提之恶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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