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世之小菜场
在蔚蓝色的远方
内莉·萨克斯 (德国) 阿 木 译
在蔚蓝色的远方，
那里红色的苹果巷
以登天的根脚漫游着，
将蒸馏出眷恋来
为所有住在谷中的人。
太阳躺在路边
以魔杖
命令旅人止步。
他似停留
在玻璃般的梦境里，
当蟋蟀轻轻搔着
看不见的东西。
而石头舞蹈着把
它的灰土变成了音乐。
人间世之小菜场
▷菩提之恶花
流言蜚语菜市场，充满了生生不息的人间烟火，苏醒的早，关闭的迟。流连辗转陌生城市街头巷尾，渴望去的，能随之如释重负的地方，莫过于菜市场。
市井的柴米油盐酱醋茶，算是最寻常的百姓生活。曾经从《清明上河图》里瞧出声音，多么浮躁不安的心，都被消弭于市井的无形。
喧闹的各色人等，踟蹰在五颜六色的食材和杂物面前，多多少少露出一副主宰的模样，所谓的众生平等，也仅仅是这里准备果腹的人们。
小贩们最会察言观色，同样是养家糊口，他们的技术含量不高，却最辛苦。还价才是个技术活，人还是靠钱过活，高低是水平，双赢才佳，既有所需，又付足了该出的银两。
少时读白居易的《观刈麦》，不知农人之苦，想吾辈不事农活，“田家少闲月，五月人倍忙”，别人耕田，看风景人瞧的是金黄色田野的风景，岂知收获也要有人付出劳动，所以他们之悲是种了一辈子田，都是为他人作嫁衣裳，最终还要拾取地上收割剩下的粮食过活。
有一时期，苟安在近郊某处，附近的坝上，早晨自发成为热闹的集市。荤素迥异，待价而沽，青菜、菠菜、蒜苗、四季豆等等，沐浴了足够的阳光，精神饱满地斜躺在泥土地，不像大棚蔬菜，鲜嫩的掐出水，虚有其表，食之无味。
会吃的老饕，譬如蔡澜，他能在熙熙攘攘拥挤不堪的味道中分辨出上等佳肴，而且不慌不忙，不早不晚，仿佛食物和人的缘分，在那刻遇见了。
庐州城南市井陋巷，多是老人居住，靠里面的菜市场，十月份以后，肉摊的小贩用山里的土法做酱肉，原料往往是收来的大别山黑毛猪，生长期至少一年以上。
这种吃法，太瘦了不行，就像女人，除了该有的曲线窈窕，丰腴些的韵味无穷。酱肉的香味，不绝如缕，能寻到此地，坐在街边的长几，粗碗置酒，大口吃肉，而后情不自禁，眯着醉眼，朦胧地浮生世相，不知魏晋。
九十年代末，冬天零下十几度的时候，逛天安门附近的室内集市，摊位内容丰富，首都人民热情洋溢，再加上暖气烧的太旺，青红萝卜买来攥在手心脆生生地咬去，沁人心脾。若是浮躁未消，还有土罐装的老酸奶，揭开纸盖，插上吸管，这一口的滋味，平静多了。
一搭没搭地闲逛，暂时忘记了室外纷飞的大雪，这样的天气，红泥小火炉，绿蚁新醅酒，繁琐之余，市井之地，有一人即可，喝茶也好，吃饭也罢，兴奋滔滔不绝，寡语默默相对，眼神多一下都多余。
如此，甚好。
【油 画：切赫科兹洛夫（俄罗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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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菩提之恶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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