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定堆积于生命的那些浮躁喧嚣

给所爱

萨福(希腊)

他就象天神一样快乐逍遥,
他能够一双眼睛盯着你瞧,
他能够坐着听你絮语叨叨,
好比音乐。

听见你笑声,我心儿就会跳,
跳动得就象恐怖在心里滋扰;
只要看你一眼,我立刻失掉
言语的能力;
舌头变得不灵;噬人的感情
象火焰一样烧遍了我的全身,
我周围一片漆黑;耳朵里雷鸣;
头脑轰轰。

我周身淌着冷汗;一阵阵微颤
透过我的四肢;我的容颜
比冬天草儿还白;眼睛里只看见
死和发疯。

周煦良 译

注定堆积于生命的那些浮躁喧嚣


邻居钢出生的时候难产,陈阿姨躺在后院的小屋里死去活来一夜,晨曦舒展,才有了钢的第一声啼哭。一溜姐姐下面的钢,被家中绝对第一的女权,宠的小学中学辍学。陈阿姨带大了外孙,继续照看孙子,钢开着出租车街市乱转,养家糊口,不惑之年才等来老街的拆迁。

青石板巷子里,高低错落的老槐树,摩肩接踵,槐花巷是也。千禧年之后的某个夏天,钢就躺在竹椅上,不娶不嫁。蝉鸣小心翼翼的延长着夏天,树影斑驳,转眼又是秋燥。

单着的好处,就是吃喝都由老娘理所应当的照料着,这不像三口之家,老娘去带孙子,最后男人心疼娘,又得周璇在两个女人之间,捱到最后,多数遍体鳞伤。

回想那时自己的轨迹,大概与此类似吧。不过一直以来喜欢读杂书,不喜欢束缚,偏偏因为老娘哪儿也去不了。除此之外,便是大量的小说,长篇那种,如饥似渴的翻着,有时傻笑。

家里有个小院,靠墙的指甲花、香草、万年青、七叶一枝花、栀子、茉莉等等倒也郁郁葱葱,花开花落交错间,读那么深浅不一,费神也好,愉悦也罢的诗歌,既不用好好学习,也不用天天向上,真的是惬意无比的事情。

钢曾经鬼鬼祟祟地从我这里借过《废都》,页码有点泡泡囔囔的还回来时,我按捺心中的不快向其推荐了《平凡的世界》。钢支支吾吾地说,上次你看的那本,也有描写的。我知道他说的是《白鹿原》,可是瞧见《废都》被摧残的样子,我决定不借给他。

陕西文学三巨头的三巨作,就在那个荷尔蒙旺盛的夏天被快速地翻完了,当然没过几天,钢也捧了本《白鹿原》去公厕如厕,有点庆幸早结束了借书与他。后来,钢还试着与我讨论《废都》、《白鹿原》中的某种描写,究竟如何面对久经沙场的闷骚男,至今毫无建树,看样只能无言以对地退缩了。

《白鹿原》最开始那一句话你还记得不,“白嘉轩后来引以为豪壮的是一生里娶过七个女人。”后来荤素搭配的哥俩有过深层次的交流,因为49年之前之后做好人都难,难为自己,耕读传家,白嘉轩太硬,鹿子霖太灵,白孝文才是人生最终的赢家。

这其实是陈忠实用小说一样的文字,虚虚实实,试探自己以外的人生,成败在此一举。譬如路遥用《人生》探路,也阻断不了过去,惘然的结局是免不了的了。

冷先生言“我在这镇子上几十年,没听谁说你老弟一句闲话,这…太难了!”白嘉轩做出自轻自薄的口吻,又很恶毒地说,“咱们祖先一个铜子一个麻钱攒钱哩!人家凭卖…一夜就发财了嘛!”彻底晕倒,此处省略你懂得。

三驾马车里除了贾平凹,已经去世的路遥与陈忠实,活得并不那么舒坦,他们一直在用自己的方式与浊世握手,那是世间再无的格式。但是最终羁旅也没有与他们讲和,人生就像猫哈气,短暂的难以适应。

钢和我讨论最多的是《白鹿原》中的田小娥,没有男人的猥琐,至少我觉得田小娥注入了陈忠实的诸多心血,就像庄之蝶之于贾平凹。嘲笑《白鹿原》土鳖,却不知自己土鳖了多少回,最好笑的是,土鳖们以为自己高端大气上档次。

如此女人也是悲剧,田小娥被公公鹿三用梭镖钢刃从后心捅进,她回过头来,百味杂陈地换了一声“大呀”。至此山崩地裂,烟销日出不见人,天涯泣落,思无穷。

多少年以后,钢百感交集老娘的付出,陈阿姨也已去世多年。痛苦终于解脱了,在黎明到达之前,飞鸟撇进家园,于是,那刻沉默寂寥,盛开了朵朵白莲花。

【 绘画: 弗拉芒克(法国)】

   前篇回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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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he En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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