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舞标杆如何炼成:嫁入豪门练舞到分娩前4天,生生把自己掰掉

传承千年的中国古典舞与芭蕾舞、现代舞分庭抗礼,用直抵人类极限的肢体语言讲述着中华传统文化的柔情与坚韧。古典舞讲求“轻、稳、准、洁、敏、柔、健、韵、美、情”10个字,其中更是饱含着人们对东方女性的期待和要求。

在过去20年的中国古典舞界,“华宵一”的名字无论如何也无法被人们忽略:求学生涯中她曾两度获得国内规格最高的青少年舞蹈大赛“桃李杯”的金奖。与她同龄的青年舞蹈家李响,面对世人赞誉时曾说:有人说我是《舞蹈风暴》舞台上古典舞的标杆,我想说的是,那是因为华宵一还没来。”

天才少女身负“舞蹈命运”,6年训练换回一纸录取通知书

当今中国,几乎所有学过古典舞的人都目睹过华宵一的舞姿。她在北京舞蹈学院2010级中国古典舞表演女班学习时的技巧动作,作为古典舞基本功示范,10年来成为了千万舞者们的“舞蹈启蒙”。

而华宵一的启蒙老师,却是她的父亲。父亲深爱舞蹈,曾在孩子还未出世时就下定决心,一定要让孩子学跳舞。6岁那年,父母问华宵一,喜不喜欢盘着头、穿着紧身衣跳舞?彼时尚懵懂年幼的华宵一却坚定地说“喜欢呀”,一句话便开启了自己的舞蹈生涯。

华宵一的身体条件就舞蹈演员而言属于“老天爷赏饭吃”那一卦:四肢修长、眉目传情,而舞姿中柔与韧的融合则是后天艰苦训练养成的。

6岁学舞、12岁进入北京舞蹈学院附中,17岁问鼎中国舞蹈比赛的最高奖项,日复一日的训练时常与枯燥和疼痛相伴。华宵一天生对疼痛敏感,20多年舞蹈训练却赋予了她超凡的忍痛能力,她时常发现自己的泪水不由自主落下来,即使如此,中秋之夜她也依然选择在练功房里的度过。

曾经有一位师弟进京赶考借住在华宵一家里,彼时华宵一已经是国内顶尖的舞者了,华宵一的父亲告诉他:

人要肯下功夫,勤学苦练。你看宵一在练功房练基本功,中秋节,过年也练。老天爷再赏你饭,你自己不流血流汗,哪来的收获。

2017年,华宵一的领衔出演了舞剧《一刻》,在戏末的最后一幕,与她激动相拥的男人便是她的父亲。从辽宁大连到北京舞蹈学院,再到后来的纽约之行,父亲以自己的青春和壮年陪伴、养育女儿,为女儿的舞蹈生涯插上了翅膀。

看到我父亲为我牺牲自我的陪伴。当我和爸爸同在舞台上的时候,当他拥抱我的时候,当他双眸看着我的时候,我们知道,这一路有太多的滋味了…

事业巅峰嫁入豪门,为保功力练舞到分娩前4天

华宵一第一个受到业界关注的作品是《罗敷行》,它最早出自2000多年前汉代的一首乐府诗,讲的是一位名叫罗敷的妙龄少女在路上遇见了一位位高权重的使君,使君心怀不轨,罗敷便急中生智,弹唱了一首充满智慧的歌曲,让使君知难而退的传奇故事。

飘逸、灵动、加之富于超高技巧的表演,让华宵一给自己10多年来的付出交出了一张满意的答卷,但她就像是自己演绎的少女罗敷,绝不会被浮华扰动心智,唯独梦想忠贞不渝。

如果说华宵一17岁时以《罗敷行》扎实高超的基本功崭露头角,那么她21岁交出的作品《点绛唇》便多了一份“个人特色”,足以奠定她在中国舞坛的“王者”地位。

荫绿围红,梦琼家在桃源住。画桥当路,临水双朱户。

柳径春深,行到关情处。颦不语,意凭风絮,吹向郎边去。

在“点绛唇”的词牌名中,冯延巳的这首《点绛唇·荫绿围红》向来被视为代表作。待字闺中的柔情少女为悦己者容,憧憬着未来美好的生活,冥冥之中暗合了舞者华宵一的命运。

“女神”嫁入豪门、结婚生子,在外人看来仿佛都是一瞬间完成的事。“生育”对很多舞蹈演员来说都是事业的分水岭,家庭与事业不可兼得,几乎是舞蹈家们必须面对的难题。“孔雀公主”杨丽萍为了事业不惜放弃孕育子女的可能,而一向以柔美形象示人的华宵一却坚定地选择了“两者都要”。

这段从家庭走回舞台的“归途”,华宵一走了整整2年零9个月。

为了最大限度保持舞蹈功力,华宵一即使在孕期也没有停止训练,直到分娩前4天。即便如此,以“新手妈妈”身份回到练功房的她依然感到力不从心:刚开始恢复的时候,我真的哭了很多次,因为刚开始真的很疼。

父亲看到华宵一身体的变化,心疼的同时也感到无限心酸,他无法接受当年以舞蹈技巧傲视群雄的女儿为何连最基本的“下腰”都难以完成。父亲的态度、旁人的质疑让华宵一遇到了舞蹈生涯以来最大的“槛”,她甚至不敢出门看舞剧,生怕被人认出来,怕别人说“华宵一不跳舞了”。

怀着质疑与恐惧,华宵一找来瑜珈老师帮她训练,一点点掰,老师走后,她继续掰自己,几乎把自己生生掰掉,“我就不信钢板掰不回去。”

2020年初冬,当华宵一在《舞蹈风暴》的舞台上以一曲唐朝风格的古典舞蹈《长相思》再次回到人们的视野时,人们惊呼:华宵一回来了。她以对肢体控制有着超高要求的舞蹈动作“美人卧”开场,仿佛在告诉人们,即使生儿育女,华宵一始终是“王者”级别的舞者。

在《舞蹈风暴》的第二轮竞技中,华宵一选择了《一代宗师》的片段《见天地》。她在舞蹈里见自己、见天地、见众生,就像坚定而无畏的宫二,相信“宁可一思进,莫在一思停”。

跳完一支结合了中国功夫与戏曲精髓的《见天地》,华宵一坦言:一炷香,一套拳,一盏茶,就像人的一生,功夫在纤毫之间的差距。我不是要打败谁,而是要战胜自己。

@文史哲研读间 觉得,华宵一的古典舞与人生经历为当代女性演绎出了一种值得借鉴的美学范式,柔与韧相融交织,事业与生活互相滋养,想要时就去争取,达成后安心享受,不抱怨、不气馁,不渲染悲情,不崇拜牺牲。正如哲学家尼采所说:

每一个不曾起舞的日子,都是对生命的辜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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