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锋 || 谁的眼泪在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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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图来自网络）
《谁的眼泪在飞》
文｜刘锋
父亲打电话说母亲到城里来看我，顺便也到医院去看看她的手，说是有两根指头活动起来有些僵硬。
我放下电话后，心里沉沉的，说不出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始终觉得喉咙有一种哽咽，眼睛有一点模糊。
说起来母亲的年龄并不很大，只有六十多一点，或许是乡下的活计确实太累的缘故，或许那二亩薄田确实太耗费力气，加上这两年为二弟修房子忙前忙后，她显得苍老了许多。
看着她行动迟缓的样子，我心里有一丝深深地自责，再者，在这个冬天，她又不顾自己僵硬的手指给我做了一双棉鞋。掂在手上，我的感觉比脚上的皮鞋重了许多。我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赶紧打电话给我认识的一位老中医，并急急地和母亲一起赶了过去。
情况完全比父亲说的严重的多，母亲除了两个指头活动不灵敏外，手腕处还有一处肿胀，医生按下去看母亲的表情似乎很疼。
看在眼里，我的泪滴在心上，医生说这病已经很长时间，怎么到现在才来看？听着问话声，我才感觉自己已经忽视母亲很久，总以为健朗的母亲一直健朗，却不知道她早已经被疾病折磨地无力还击，我的忽略使母亲忍受了多少的痛苦，作为儿子，这是莫大的不孝啊。
老中医开了药方之后，特意叮嘱我一定要按开的药方去买，要按规定的剂量去服，只有七天的药，用完后赶紧来复查。
带着母亲穿街走巷，我和她来到自己的一个同学所开的药店去买药。不是在别处买不到药，只是不放心别处药品的质量。
同学在给我取药的时候又一瘦弱的女人走了进来，说是要看病，同学在把我的药取好后，空闲时候便给这女人看起了病。
一问，说是耳朵听力有些障碍。一看，耳朵里已经流出了浓浓的液体。问她有多长时间，说已经两三个月了，当时没有在意，问家在什么地方，说是在秦岭脚下一个叫做黄龙的地方，我知道这个地方离县城有五六十公里，那里的人们一般不到县城来，因为要翻山到大路上才可以搭车，同学便给她取了几样治疗的药品，一算账，五十多块钱，女人说太贵了，同学便减去几样，又一算三十多块钱，女人又说她没有那么多的钱，同学又去掉一些药品。临走时，同学和我热情地说再见。
我和母亲穿越在城市熙熙攘攘的人群里，我定定地盯着刚才买药的女人消失在我视线之中。
我的双眼有些模糊，泪水不由自主地滚落下来，因为母亲的病，因为那个女人的病，因为那些没钱买的药。
送母亲到车站，给她在靠窗的地方找了个座位，我让她按医生说的去服药，她像小孩似的使劲地点头。
车子启动了，载着我牵挂的母亲又要回到乡下的家里。我打电话让父亲去接，并交代了一些事情，回头，走向自己在城里租住的小屋，不知道何时天空中竟飘起了纷纷的雪花，冰凉的雪落在脸上，泪水不知不觉中涌出眼眶，透过迷蒙的雪雾，我仿佛又看见母亲坐在炕头，飞针走线……
刘锋，笔名柳枫，望月楼主，陕西洛南人，陕西省作家协会会员，陕西省国学艺术研究会会员。现供职于洛南时代领域华阳老街文化旅游发展有限公司。
出版作品有《月亮里面有棵树》、《草尖上的泪珠》、《轻轻给你说》、《浮嚣中的一片净土》及主编鹿池川文丛《鹿池夜月明》。作品散见于《商洛日报》、《商洛诗歌》、《青年作家》、《消费者导报》、《中国粮油市场报》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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