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从一月开始

Jan.

01.2020

近来雪总不断,迎风冒雪的短途中似乎一直有歌声回荡在耳畔。和身边的人擦肩而过时,白色的风将我们包裹着,似乎一团团行走的雪人,不畏严寒。

一场雪,带给这世界刹那的洁净,好像一切肮脏的事情都未曾发生。泥泞的脚印被封存,枯萎的草木被占领,我们脚底的步履因此沉重,而时间却走得甚是轻盈。

年初时还不知道疫情的事,自驾回家过年,在哈尔滨玩了一天。哥哥害怕踩雪的声音,我偏要在雪地上走出一串脚印。

转眼又到了一月,这一次的跨年我买了新的日历寄给姥爷,因为他是这个家里唯一将月份里的日子拆开,过得最仔细的人。其实时间这个概念也是人类自己定义的,本来日升月落,没有数字的左右,时光是一道永不逆流的银河,但在有了年月的概念后,我们才对自己逝去的岁月历历在目。

不知为何,人们总是对新的东西怀有憧憬,当这份新意突然落在陈旧的日子里,本来普通的时间也因此变得格外清丽。似乎我们终于有机会翻过一页,将往事堆叠,重书岁月了。

回姥姥家过年,疫情在龙江这座小县城里传开了,姥爷说:“不怕,我们有的是口罩!”

为了这个人类设定的新年,我最近一段时间都忙碌于整理过去的文件。非黑即白的公文柜里,我将所有写着2020的纸张摞成一幢幢灰白的小楼,用钢钉穿过它们的顶部,以“过往”命名,皆尘封于黑暗之中。

那本小账目,年初我做封页时还觉得2020这个数字颇为陌生,以为那页单薄的纸会长久地枯黄下去,直至天荒。然而如今,薄薄的一册就概括了荒诞的一整年光阴,我将它们一页页叠起来,仿佛看到了这一年里挂着口罩的四季和樱花败落之时,我带着汤圆疯跑的林荫。

正月十五那天,天没亮就从家里逃离出来了。一路上迎着朝阳,收费口还要排队测温,好紧张。

总的来说,2020年的前半段,我们在和汤圆、木木享受惬意的时光。而后半段,我们则开始在告别中成长,一件件落成自己的人生大事。

突然间觉得,其实往来憧憧从没有如预期般进行,我们在新年的规划中写下的,只有对自己温和的期许和短暂的壮志凌云。就像一件新衣服,穿过一次后,就变得和衣柜里所有的“小普通”一样了。

回家后把汤圆接了回来,给它洗了澡,它还记得“回去”的口令。

或许,越是步履铿锵就越容易走上两难的境地,莫不如随风而行,擦肩逆旅。

希望过去的日子和被锁进柜子的公文不同,希望这些平淡和惊喜都能像一面长长的照片墙,永远拥你入梦,永远历历在目。

今年五月的时候我们去赏了花,下半年就开始了匆忙的安家工作。终于尘埃落定的时候,梧桐也一同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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