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留了多少用不到的旧物？

Aug.

11.2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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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红色的罂粟花在灰烬中摇摆；非洲豹的足尖踏出了一袭尘土；猎枪被泥块卡住了咽喉，扣动板机便伴随着剧烈的颤抖，这些都不如一纸箱里的旧物，揣着的往日喧嚣更使人噤声寡语。不知是多少年沉积下来的老物件了，刚打开纸箱的那一刻便扑面而来一股潮气，随之是灰尘的入侵伴着些许老人的气味。或许是藏在衣物里的尘埃发酵了吧，总有一种过去的时光扑上来的感觉，那种味道很熟悉、很亲昵，让人想到旧家具里的小古董、失修的电话机，或仅剩下一只的毛线手套，挂在衣帽间里裹了满满的一层回忆。

为什么人们不喜欢丢东西呢？穿不下的毛衣、过时的外套、用不了的衣架、发霉的地毯，统统都堆在角落里，让太阳照它，任时光侵蚀它，总之永远为它们保留一席之地。或许时间久了，也没有谁会记得那些常年搁置在尘土之下的纸箱里究竟装了些什么了，总之会连带着那些棕褐色的箱子，一起被列入“重要却没用”的名单里。

既然没有用了，为什么还要留在身边呢？

从前的房屋设计总喜欢多留些储物的空间，再早一点的房子甚至会设计一排仓库来予人方便。然而那些空间却通常被旧物占满了，东堆西叠地塞了好多陈年旧事在里面，不值钱也没有用，除了舍不得丢再没有任何理由堆积如山。于是，尽管木质的东西发了霉；铁质的物件生了锈；针织衣物布满了虫洞；玻璃器皿落满了灰，可就算是满目苍夷也没有关系，因为它们在主人眼中已经不仅是物品本身的价值了，破烂的是躯壳，完整的是回忆。

也许，我们只有在回过头来看到老物件的时候才会发觉，原来自己已经走过很远的路了。

大学毕业时，一间二人寝里竟能搬出一门厅的东西。那时我和室友刚准备合租，本以为要置办很多家什，可搬家后才发现原来我们是锅碗瓢盆一应俱全，就连搬家公司都感叹我俩的东西之多，物品之繁。后来，又添置了好多居家过日子的必备物件，好些东西旧了、坏了，可总觉得以后能派上用场，于是杂物越攒越多，搬家又成了一种负担。

不知为什么，有些东西虽然没用了，但放在那里心里就很踏实，丢掉了内心就会觉得不安。仿佛那些七零八碎的小东西就是我们的过去，我们一路朝前看，虽然心怀憧憬，但还是要时刻挂念身后的曾经。或许它们会拖慢我们前进的脚步，但匆匆一世也无非是过眼云烟。怪不得老人们总是念旧，东西都旧到无用了也舍不得丢，兴许那些旧物对他们来说就是一段段散落的时光吧，堆积在角落里，像心底尘埃飞扬的往事旧爱——装着走过的路和爱过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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