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向阳 | 鲁班豁穿林行
总第1234期
文字| 刘向阳
图|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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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我与楷锋曾二上鲁班豁。
第一上没能登顶,因为我们走了本地人也不常走的路径,终于止步于绝壁之下,但也决不悔。这不是误入歧途,现在回想,或许这正是我们最当走的美路。假如你以登上豁口为荣,就像我们第二次重走的那样,那我也无话可说。但假如你以得鲁班豁之精神气象为指归,你一定会羡慕有我们以下的经历。
在北太行的山岭上,竟覆盖着如此茂密的森林,这是使我惊㤉的,这也是鲁班豁所拥有的最大的亮美。我们就徜徉于这秋意盎然的山地森林中。一入这无际的山林,无边的大氧吧,有足够的落叶层,有足够的藤缠树,有足够的迷之前行。
石树相间,相拒,相挤,相扶,相靠。积叶很厚,外层很干脆,走在上面卡卡响。野毛栗子落得遍地都是,裂开着刺壳,不由人要捡拾一些剥落的栗子装入口袋。
我们攀行着,紧紧相随。枯枝断干,随手折来作手杖,就能省下好些力气。有时遇陡立处,楷锋先上去了,就垂下手杖拉我。野藤也都有手腕粗细,横在林间,上扯梢,下连根。若我在前,就拉开枝蔓,待楷锋过去再放手。披荆斩棘,扯柯钻丛,真有一入原始森林的感觉。
我们很想偶遇一两只松鼠或野兔,但竟没有。时时有鸟鸣,异常的清越,似乎就在身前身后,然而总是看不到。
我们喊,"有人吗?"不远处有人应,"喔嗬嗬嗬!"人是看不见的,到处是树。上不见峰顶,下不见村镇。
一会儿沿沟壑前行,一会顺坡脊攀登。有的沟沿仅一脚之宽,须侧身横行,手扶崖壁,小心地倒换着双脚。有的坡段近乎直立,我们也不惧,相互鼓励着,抓着石尖或树桩,揽着荆条或葛蔓,努力向上,攀上去往往就是一段缓坡,可以潇潇洒洒地走着。虽然上看崖陡坡峻,下看又有深壑暗沟,我们却也并不怎么担心,因为树藤密布,青石荦确,使我们相信即便不小心滑一下,也无大碍,总有葛石可以急忙抓住的,出不了什么大闪失。
我们仔细选择着歧路,左拐或右拐,坡脊路或沟沿路。我们仔细辨识着小径,有人走过的痕迹么?如果是野藤丛棘拦着的,多半是没人走过;如果是断枝枯干挡在前面,像是临时掉下来的样子,则未必走不通。楷锋又时时用手机定一下位,保证我们不要走偏得太远。
忽然看到人家早已废弃的石屋断垣,便莫名地感怀一下;忽然发觉一个干涸的地井或蓄水池,也点点头暗自叹喟一声。荒弃的梯田早没了遗生的野禾,想是好多年前已经退耕还林了吧,这是很好的事。我相信这周山的密林,正向林州盆地长年输送着无尽的清新和美景。
当我们找不到登顶的路径时,也曾请教安阳书斋里的鸿雁,他是地道的林州人,然而他也无能为力,因为他也从没这样随兴穿林地爬过鲁班豁。他去年冬天写了一篇很好的登豁记,此次邀我和一篇写秋的,这让我很为难。他已经写得那么好了,可让人如何下笔?但又不好辜负他美意,只得写。幸有这一番林中之行,却是他不曾体验的,我便写了拿来交差。于是我就这样没头没尾地写了,正如我们曾一直没头没脑地在山林里寻走游逛。
作者简介
刘向阳,出生于六O之后,工作于九O之前。学政史无从政之才,爱文学有弄笔之癖。教学卅年,桃李春风花落花开,读书几卷,书生本色我行我素。淡泊何须明志,宁静谁为致远。有为有不为做事量力,无可无不可处世随缘。常读坡仙书札,最喜呵呵二字,但有佛心笑面,即无负人间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