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在《“李子柒”的误导》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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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回头一笑 & 图 | 网络

这个秋天,很多朋友坐在屏幕前美滋滋地喝着“秋天的第一杯奶茶”,我却在屏幕前郁闷得不要不要的:人说“无知者无畏”,我这是对网络暴力有多无知,才这么“无畏”地去沾惹“网红”?
事情的起因是我就某些网络文化不求真、不务实的现象,写了一篇《“李子柒”的误导》(点击本文底部左侧“阅读原文”字样即可进入阅读),本意是希望某些网络文化能尽量求真务实,真正担当起“文化”的责任。事与愿违,文字出现在网上的第一天,我被各种评论狂轰乱炸。
我不是谁的“忠粉”,更不是谁的“黑粉”!写这文章只是记住了老师们的话:文化的创造要经得起推敲!没名气还好,一旦有名气,那经不起推敲的白纸黑字就可能遗祸千年!
先说说文章!文章的意思希望某些网络文化在进行创作时,能尽量尊重常识。然而,我的文字没有被大家抓住重点,评论的“楼”盖得又高又歪。骂我的评论忽略不计,剩下90%+的评论是在讨论“宽袍大袖的美是否代表农耕文化的美”“山区农村险不险”“某些缺乏常识的网络文化该不该标识”的问题。我逐一解释我的看法。

01.宽袍大袖的美是否代表农耕文化的美

我的老家就是毛主席在《毛泽东选集》里说过的“湖北黄陂县有个木兰山”的那个木兰山。木兰山处在中国的中间,在气候、地貌、植被、野生动物上比较有代表性。我们村就在木兰山东边,一个叫木兰湖的地方。我在那里生活了近30年,做了十多年的真农民。
以“打谷”为例,我来说说对农耕文化和农耕美的理解。
在我务农的时候,我们那里一般在八月二十几号左右——在经历了没有白天黑夜的“双抢”后,农民歇过劲了就开始安排打谷(把谷子从谷穗上脱粒)。
那时候,打谷首先是将从稻田挑到稻场(打谷场)的谷捆子——“草头”抖散开来,厚厚地铺在稻场上,像给稻场盖了厚厚的金黄色的“飞碟”形羽绒被。这“羽绒被”可不好盖,我们得戴上草帽(防晒防灰);穿严实一些,有条件的穿厚一点的帆布长裤长褂,袖口还得扣上;妇女一般就是厚一点的“的确凉”,袖口、衣摆也得扎好(防止锯齿形稻穗叶子钻进衣服划伤人);扎紧球鞋(谷头子有尖芒,掉进鞋子里,弄不好能扎破脚)。然后将谷捆解开,抱起一抱稻穗,抓着有稻子的那一头抖散在稻场上。
一时间,稻叶、尘土就飞扬开来。一不留神,稻叶或谷子钻进衣服抖都抖不出来,因为稻叶、谷子上的芒会粘在衣服上随着你的动作在身上游走。身上就又痒又疼,还不能抓,越抓越痒,只好解开衣服请人拿掉——这样做是很尴尬的。“衣袂飘飘”地干这活自己受罪不说,还遭人嫌!打谷是要抢太阳抢风的,耽误时间自己都不好意思。
圆圆的“羽绒被”铺好后,接着拉来一个碾滚(圆柱形石磙两头各有一个装滚架的坑),将弦月形滚架(弦口朝上)装在上面,牛轭头两边各装一根粗绳子,与滚架系在一起,牵来牛,套进这套“设备”就可以赶着牛拉动碾滚一圈一圈地在金色的“羽绒服”上转着脱粒。
这情景看上去太美了——在八月闪着金光的太阳下,在燥热的风中,在绿树青秧田边,一人一牛在铺得暖暖和和的稻场上一圈紧挨着一圈转圈着。一般这“转圈”活动由爷爷爸爸们进行,他们的经验能让他们几乎把每一粒谷子从稻穗上“脱”下来。
我爷爷赶着一头拉着碾滚的牛,开始“画圈”。这“圈”看似杂乱,其实有章——大圈、小圈、半圈、桃花圈、莲花圈……我的爷爷在稻场上描画着他丰收的美好图景!我在旁边胡思乱想:这碾滚要是画笔,那稻场上留下的该是多么美丽的图画!
看着爷爷边画圈,边爱惜地将散落在外围的稻穗拢进打谷场,我忽然就想起当时在《青年文摘》上看到的“麦田怪圈”,我在想,这是对粮食有多么仇恨,才会在狠狠糟蹋了它们后又在上面留下各种奇形怪状,还美其名曰“美丽的图案”?“艺术”真的是要通过打压“物质”才是艺术?
等“羽绒被”像被抽干了空气一样摊在稻场上的时候,开始翻场了。人们用木叉子将碾平的稻草叉起,抖散、翻面铺在身后,在稻叶飞扬中,稻场上黄色的“羽绒被”“充气”成功,这次换爸爸上场进行第二轮“画圈”行动……
一直奇怪,为什么爷爷爸爸们能顶着暑热,进行这枯燥无趣又累人的劳作,现在想来,大概是这些貌似无趣的劳作能实现他们心中的梦想——生活富裕,衣食无忧,儿女快乐成长罢?
当“羽绒被”再次被抽干空气后,就要捆草了。人们用木叉将草叉起,扬散,抖落夹带在草中的谷子;再叉起,扬散,抖动,堆在身后。堆到一定高度时,用手中的木叉将稻草翻转,用脚踩实,再翻转,再踩实,再翻转,一捆捆草就整齐地排在身后。
另一部分人开始在草捆上抽一小缕稻草,在手中七扭八扭,扭出一根草绳捆住这小草堆,搬到稻场边码放整齐。翻草、卷草、捆草、搬草,动作行云流水,干净利落,着宽袍大袖干这活实在是不方便。一时间,稻场上再次谷叶飘荡,尘土飞扬。
最后,在飞扬的尘土中,一把大竹扫帚将谷子扫成一堆,堆到上风处,谷子“拢场”了。爸爸爷爷们拿起一把木锹开始扬场。一阵风来,扬场人估摸着风力的大小,调控着自己的力度,弓着腰,铲起一锹混着谷叶灰尘的谷子顺势往上一扬,谷子瞬间散开。
风吹过来,尘叶如纱衣袅袅飘飞,金黄的谷子如同一挂黄金珠帘从天而降,落在稻场上,发出悦耳的沙沙声。风持续时间长,人们就一锹赶着一锹,你一锹我一锹,默契地带着自己的节奏,喊着自己愉快的号子,交叉着铲起,扬出;再铲起,再扬出……
纱衣一件件飘飞,珠帘一挂挂降落。“黄金”雨中,间或有农人拿起一把大竹扫帚,提着气轻抚过谷堆,赶走没有被风吹走的断谷杆子。这情景真的是美!是在劳动中总结的智慧美,是力与技巧的美,是姿势营造出的画面美!
农耕美其实是农民在耕作中总结经验,提炼智慧,用辛勤劳作、挥洒汗水来实现自己的梦想。我的祖祖辈辈都是用辛勤劳作,用智慧在创造诗意的田园文化,用力与技巧诠释着农耕的美!
02.山区农村险不险
山区农村很美,但危险与美丽并存!
有一年“六一”左右,我被派去我们附近的山沟里牵牛回家。我踩着下午4点左右的阳光,走进长满青草的山沟,远远就看见一片“红云”铺在山沟的缓坡上,像是一件红纱袍轻轻落在在那片缓坡上。
我盯着那片“红云”向她们走去,到近前一看,发现是一片白芨花在六月的水汪汪的阳光中开得正盛。四周很静,旁边沟底有山泉如鸣佩环,我家的老黄牛在这“佩环”声里,在这铺了半片缓坡的“红云”边静静地站着,我不知道它站了多久。
微风吹来,红纱摇曳,缓坡如水波般轻柔地起伏荡漾。我看呆了,我们家的老牛也呆了。就这样,一人一牛静静地站在六月的薰风里,站在那片红云边忘了回家。这景象有点惊心动魄,多年来,只要看到“静美”“静好”的字眼,我就想起这片“红云”。
估计是老牛站得脚麻了,它抬起脚开走,结果擦到了一棵小山楂树,吊在树上的一个碗口大的圆粑粑——“吊脚蜂”窝(胡蜂的一种,细腰长脚,飞行时后面两只脚悬着,像两条细飘带,一般把蜂巢吊在灌木上)被它撞动了,这下可不得了,一群“吊脚蜂”不问青红皂白就轰炸机一般愤怒地朝着我冲过来。
我大吃一惊,一边跑一边喊“不是我!不是我!”可这群“疯子”哪里听得进去呀,一个劲地追,我膝盖周围已经刺痛了几下。我跑得越快,它们追得越紧,眼看就要被包围了,我吓得一边跑一边尖叫。
我听有人喊着我说:“蹲下!快蹲下!”我不敢照做,我跑都甩不掉它们,要是蹲下,它们一拥而上,还不把我蜇成菠萝呀!继续跑。一只大手伸过来,把我往旁边一拉,一带,我摔倒了。大手按住挣扎着的我,不让我动,就听见旁边“嗡嗡嗡嗡”一阵后,蜂子渐渐散了。
我被爸爸解救出来了!爸爸一边帮我卷起裤管拔蜂针,一边说:“叫你蹲下你为什么不蹲下?蜂子是靠气味追人的,你一跑,气味留在身后,蜂子就追你,你不跑,它们找不到气味不就蜇不到你了吗?幸亏不是‘葫芦蜂’(一种体型较大、靓丽心黑的胡蜂,据说五只葫芦蜂能蜇死一头牛),要不,你的命都会没了!”
给老黄牛“背锅”的代价就是我的腿子肿得像“柱子”,一个多星期后才慢慢消肿。
03.某些缺乏常识的网络文化该不该标识
这个问题,一些网友怼我:“电影、电视、戏剧、小说是不是也该标识一下呢?”我的回答是:电影、电视、戏剧、小说的艺术性、虚构性,在人们心中已经约定俗成了,不用标识。如果太枉顾常识,广电局、出版社会负责。某些缺乏常识的视频有必要标识!
不要跟我说什么某大电台、某大报纸提名过某人,这些媒体提名过的会有错吗?要知道这些宣传部门也提名过某丹、某冰冰,面对事物,我们要用的是眼睛和脑子,而不是人云亦云;也不要跟我提陶渊明、《桃花源记》,大家都是读书人,但读书也有不认真的人!《桃花源记》都会背吧?最后一句:“南阳刘子骥,高尚士也,闻之,欣然规往。未果,寻病终。后遂无问津者。”
这是用生命来标识的!“古之人不余欺也!”
本文作者回头一笑授权印象黄陂发布
关于作者 回头一笑,黄陂木兰湖人,现居武汉,以我笔写我心,变的是时代,不变的是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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