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傍晚赴约

我在傍晚六点二十二分出门去和几年不见的老朋友晚饭。他们迁就我,订了一家市中心的素食馆,我只消坐一站地铁即可到达。步行到地铁站需要十分钟,候车两分钟,一站地铁大概两分钟,地铁站到晚饭地点也要七八分钟,因而当我抵达,大家都在等着我了。

天冷了,因而我在黑色长袖套裙外多披了一件宽大的藏青色围巾。围巾是妹妹的,但我几乎没有看见她披过。我把围巾在胸前松松地打了个结,以防止它从肩上滑落。我健步如飞,走在风里却感觉头顶上凉飕飕的,我后悔忘了戴帽子。我喷嚏连连,幸亏有口罩。

虽然仍在下班高峰,地铁上的人并没有很多。车厢里居然还有两个空位,但我只坐一站,怕一坐下就忘了下车,于是挨着座位旁的扶手站着,却不靠也不抓,怕扶手有细菌。车上的乘客一律低着头看手机,除了一位怀抱一大束白玫瑰的年轻女子,她腾不出手来。

怀抱白玫瑰的女子戴着黑色口罩,仿佛是肃穆的。我好奇地打量她,猜度她怀里的白玫瑰是别人送的呢还是她自己买的。一身深灰色连衣长裙露出白色裙裾,眉毛仔细地修过,有淡淡的妆容。眼睛安静地望向前方,竟也看不出悲喜。白玫瑰上裹着一层薄薄白纱。

女子与坐她左右两侧的两名男子显然是陌路的。其中一名和我一起下了车,另一名和她一起继续驶向下一站,带着我无从知晓的身份之谜与花束之谜。我没有继续猜测,而是匆匆赶路。熟悉的素食馆却与我捉起了迷藏,我来回绕了几圈,又问了路,才终于找到。

(作者:秋水无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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