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茂华|二婶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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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小传】牛茂华,曾在县广播电视台从事新闻工作,在乡镇及县直单位任职多年。
二 婶 往 事
文/牛茂华
杏树沟村有一大户人家,解放初期家有良田数百亩。因为,大多数土地在村西边,他们家的人去地干活 ,常常套上大马车经过一个村子。这家人比较多,弟兄远的近的好几个 ,每个人都娶了如花似玉的媳妇。每每一辆大马车拉着一群小媳妇们去地打村子过时都能引来一片唏嘘赞叹之声,这其中尤以二婶最为出众,最为引人注目。
二婶娘家在距杏树沟十几里地的一个小镇上,家境不算富裕但也能说得过去。她高高的个子,浓眉大眼,齐耳短发,再配上一身得体的衣服则显得落落大方,说起话来慢声细语,见人面带三分笑。每当走娘家,回婆家经过几个村子都能引来人们的围观。在她出落成一个楚楚动人的大姑娘时,许多青年才俊为之倾倒,说媒的人踏破门槛。其实,二婶心里已有心仪之人。这个青年就是同一个街上的发小,家境也不错,俩人成天在一起,你来他去,卿卿我我,谈天说地,一个发誓非她不娶,一个发誓非他不嫁。男方央人去二婶家提亲,竟然遭到八婶父亲的当面拒绝。原来,她的父亲心里早有一个小九九,他要把二婶许配给杏树沟一大户人家。因为父亲欠下这户人家的赌债,已暗里答应把二婶嫁给这户人家的老二儿子。听到这一不啻炸雷的消息,二婶哭呀闹呀,寻死上吊,不吃不喝,全都没有用。按说二婶有时也挺有反抗精神的。旧社会的妇女从小都要缠脚的,女孩子家很小都要用裹脚布把脚缠上,脚缠过后,好端端的脚趾头全都变了形,撮到一块儿,再大的脚也变成小脚了,弄成了三寸金莲。在今天看来是十分残忍的事。二婶缠脚时,年纪太小,整天抱着脚哭啊喊啊,疼得受不了呀。过了几天时间,二婶还是哭个不停。这一次,她的父母也不知咋发了善心,也可能是太心疼自己的闺女,干脆把缠脚布抖开,再也没有让缠脚,这样,二婶才落了个大脚。二婶对于自己的婚事哭是哭,闹是闹,但那个时候的人,非常尊重孝道,讲究三从四德,最终对于父母之命还是无能为力,也只好认命了。二婶嫁的这个人在弟兄中间排行老二,为人十分老实憨厚,心存善良。因此,村上的人习惯地称她为二婶,而不在乎她的姓名。二婶含泪嫁给了二叔,虽然有一百个不愿意,但又无可奈何。她自解自劝,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可能就是这种命吧。谁知好景不长,没过几天安生日子,她的丈夫在解放战争时支前去了。刚开始二婶还算安分,时间一长,她就按捺不住了,哪能受得了这种寂寞,她每天总想着娘家时的那个相好,就三天两头往娘家跑,见了相好。后来俩人竟然生下一个私生子来,二婶自然就受到人们的指指戳戳,娘家人说她败坏门风,婆家的人骂他偷汉子,吓得她整天不敢出门,倒也老实了不少时间。毕竟二婶不是安分之人。一个大活人,欲火难耐,加上她天生的美貌形象,自然有不少人垂涎三尺,免不了被好色之徒瞄上。村里一个好唱戏的人,长得浓眉大眼,白白净净,经常演一些白面书生之类的人物。他和媳妇儿也是父母包办,从小找的童养媳,整天别别扭扭,黑一眼,白一眼,更说不上什么感情。他和二婶俩人整天眉来眼去,一来二去慢慢地产生了感情,就好上了,在外人看来俩人也很般配,算得上天造一对,地成一双。刚开始时,他们只是偷偷摸摸,暗地里来往,一到晚上,俩人相约到小河边、牲口棚一些偏僻的地方媾和,渐渐地发展到无所顾忌,白天黑夜,整天厮混在一起,不管村里人,无论家里人怎样议论,怎样指责,依然我行我素,只要自己觉得咋高兴就咋来,管他三七二十一。二婶偷汉子的事自然遭到了家人的谩骂和不满,一向老实本分的二叔,实在是看不下去,管不了她。但是,兔子急了还要咬人,二叔有时气儿上来了就动起了拳头,把二婶打得鼻青脸肿。没过多长时间,可怜的二叔得了急症,撒手而亡。这下二婶像没了笼头的野马,更加明目仗胆,肆无忌惮了。相好的媳妇也是个老实巴脚的女人,拿男人也没办法,时间长了,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竟然还能和二婶相安无事,共伺一夫。一些人也想去占二婶的便宜,二婶就是看不上他们。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也可能出于嫉妒,常到生产队长哪儿去告状,去打二婶和哪个野男人的小报告。恰好队长对二婶也有一肚子恼火。那是一个月黑风高之夜,队长偷偷的去敲二婶的门,任凭他说破了嘴,二婶就是不开门,气得队长灰溜溜的走了。刚开春的一天晚上,队长发现二婶跟哪个相好又在一起睡了一个晚上,顿时起了报复之心。第二天一大早,生产队修渠浇地,渠水很凉,生产队长硬逼着二婶的相好跳到水里挖渠,在凉水里泡了好几个小时。谁知这一泡竟要了二婶相好的命。他一病不起,住进了公社卫生院。二婶真的像家属似的,经常在身边伺候,不离左右,还常以泪洗面。在他病危之时,哭的死去活来。相好最终还是离他而去。临埋葬时,二婶拿出一条洁白的大围巾哭着说道:他爱这条围巾,就让它陪他而去吧,把大围巾塞进了棺材里。
二婶虽说在男女之事上有点随便,但为人上还说得过去。她心灵手巧,学会一手好裁缝。过去,缝缝补补,纳鞋底,做鞋帮等全靠人工,她手脚麻利,干脆利落,样样拿得起放的下,也很乐于助人,只要有人找到她帮忙,二话不说,丢下自己的活,直到人家满意为止。后来二婶家在全村第一个添了台缝纫机,找她缝缝补补的人越来越多,她都不厌其烦,不仅贴功夫有时还要贴上饭,要知道那个时候生活都比较困难。尤其到了腊月快过年时,找她帮忙的人更是络绎不绝,白天参加队里劳动,就在晚上点着煤油灯干,常常忙到深夜甚至是天明也毫无怨言。因此上,每当有人说起她的出轨,她的风流韵事,也有人替她打抱不平。有人会说那也不怨二婶,都是他的男人太没球儿,根本就配不上二婶,压根儿就不是一家人,那是把人逼出来的。说来,二婶也算是封建社会女权制度的牺牲品。
如今,二婶已进入暮年,风韵不再犹存,腰也弯了,背也驼了,好在她几个儿女还算孝顺,今天住这家,明天住那家,享受着天伦之乐,逸享晚年。
本文编辑:胡冬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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