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真正读懂怀素之笔法?
一
书友@山药 兄微我:
弟好:最近,我把怀素自叙帖资料读了一下。才发觉,怀素也是南宗派系的,他的狂草思想,是遵循南宗禅意的。你是否注意过此事。如有资料或个人见解,请告知我。祝好。
怀素确实是一位值得研究的唐代书家,我回了一张单字图,意思有二:
一、我的日常功课,很多书友提出各种意见,尤其是“起纱”线条,枯墨,于意云何?以此字证之,非我个人无缘由的练习。
二、草书学习,现今几乎都从孙过庭《书谱》入手,这可以理解,适于技法详解的培训需求。但真正从笔法而言,怀素才是真正的草书大师,甩孙过庭n条大街。(如下图)
这个字,由吾师授业课件而来。各位详加研判,即可知怀素笔法之功。
我个人认为,由怀素草书来看,应知书法的关键处在一个“写”字,真的不是在“描”。或有书友会说:丰富复杂的技法训练,熟练之后可以自然写出。这话似乎有道理,但见上图单字,实无当代书法技法之提按绞转之类。
目前我的理解,这是一个分水岭,直入“写”法,还是沉入“描”法,经年累月之后,出现的笔迹线条(或者说书法作品),会是截然不同的。关于这一点,我这几年观察交往相近的书友学习交流之作,日渐深有体会。
▲吾师笔法课件,图中标记为提醒着眼处
其次,@山药 兄的这番话,涉及到一个“眼力”的问题。
白蕉先生说:“学习的标准,就可以作为欣赏的标准。”日常学习,本身就是一个书法鉴定能力的培养过程。所谓鉴定,无非眼力功夫。一旦当我们开始去认真细致的研判线条,就开始跳出字形外相,任你写得天花乱坠、五彩斑斓,我只着眼于线条,着眼于隐藏在线条中的笔法,则可知判。
吾师云:“见笔即了断审美。”意在此处也。这话是不是很酷?
二
关于怀素之笔,下面引用摘录一些吾师的讲义,因为我的水平还有限,不敢妄加揣语,以免误导大家。
“怀素《自叙》的旋锋。高速狂草,行笔就一瞬之间,不可能有指捏腕扭、转动笔管等动作。旋锋,是笔锋自动旋转,手无须拨动笔管使之旋行,写过‘中锋脊’自有体会,非常简单。”
“我个人认为《小草千字文》的笔性,远在他前辈张旭颜真卿之上,隐约为唐朝数一数二的书家。唯精熟稍输《九成宫》,或年纪有关。《自叙帖》尽管得笔不久,但里面的心性已经稳定无滞处,所以我觉得怀素是先开悟,后得笔。”
▲吾师笔法课件,图中标记为提醒着眼处
“怀素这《小草千字文》旋锋维面很丰富,线条如在虚空中翻滚,但又实实在在。”
“我多从‘旋锋维面’判断笔龄,《苦笋帖》旋锋未能完全主控提取,但偏近《小草千字文》程度了。《自叙帖》得笔不久,能脱字见笔,未到脱笔见锋。”
以上摘录,可见南宗从笔着眼入手,立定了脚跟,书法一道,就在不偏不倚中了。
怀素相关作品敬请参阅:
三
关于@山药 兄提出的“南宗”、“禅宗”的问题,我的个人见解是:
“禅宗”是实操,从来不是虚妄之语。书法的实操性长久以来都被高手大家与禅法相结合,成为开脑了悟的功夫。
“南宗”只是董其昌提出的一个笔法名称。笔法千百年来一直存在,只是见与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