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雪丽：棋逢对手第二部（14）人生何处不相逢

文/韩雪丽

如此而已——你没有下属吗

她一脸的委屈，彭董倒严肃了，你自己反省一下，你不能定个制度，就百分百执行，一点不通融，没有这样的。

乔亭理直气壮，别的制度能通融，只有财务不成，要是都通融了，还有什么用呀，老大，你不对呀，你不能只占业绩层面，财务管理是企业管理重要的一环，你要是这样的想法，难怪那些总经理们都这样，一个一个都把财务当打杂的。这可成了上行下效。他们都是跟你学的。

唐滔真有些吃惊，这丫头什么脑子，就算要说这样的话，也不好当了自己的面，他不得不开口，彭董，乔亭说的对，财务制度是非常重要的，我检讨，我有些本位主义，向叔也批评我了，不够支持财务的工作，我检讨。

彭董看看唐滔，心中赞叹，他的确是江寒星说的，脑子特别好使，办事还豪气，挺好相处，重在他懂得给人台阶。

他看看乔亭，你看看唐滔什么格局，你什么气度，你看看你，你真是本位主义，你不想想，财务管理是企业管理重要的一环，只是一环，不是全部，都是为了企业总目标服务的吧，你的大局观是弱了些。

乔亭叹口气，有些尴尬，不敢再顶了，不过一脸的不服气。

彭董要说什么，这时候，乔亭端起杯子，她的左手外侧，正冲着唐滔，唐滔有些惊讶，你手背怎么了，这么长的口子。

乔亭低头，我在喷绘公司那赶时间，他们装边框的那是个新手，弄得太慢，我自己订的钉子，可能划了一下，当时没太注意，就感觉疼了一下。

彭董皱眉，我真奇怪，你没助理，还是没有下属，你什么事都自己动手吗，你是不是应该当秘书去呀，你在喷绘公司折腾什么，还嫌人家是新手，你是熟手呀，胡闹。

乔亭不敢接话了，她本想说，我做这个，比那个新手强多了。

彭董拿起手机，给秘书打电话，响了一声，秘书进来，彭董说，你带乔亭到附近的诊所，处理一下伤口，天还热，这伤口有些长。

唐滔看乔亭， 有些惊讶，她似乎是感觉，小伤没必要，就马上对秘书说，给你添麻烦了。

秘书笑笑，看看乔亭，乔经理总是这样，不是划这了，就是撞那了，还是这么冒失。

乔亭只好起身，她一出去，彭董从包里拿出烟递给唐滔，她在这，没法抽烟，总是说什么有害健康一类的，唠叨起来，江寒星都只能把烟灭了，有时候，江寒星只好把她轰出去。

唐滔笑笑，他今天情绪明显不错，乔亭那个方案有关系，利润增长点出来了，他是拿总提的，不过压力也有，乔亭既然抽调了荣宇，担子就压在了荣宇身上，他倒是轻松了。

彭董叹口气，乔亭的能力是有，不过，和县里对接容积率的事，你盯着办，她做事行，应付这些不成，太天真。没有技巧，容积率的事，他拿起乔亭那个报告看了看，思路可取，步骤调整，你想办法，让李县长主动提，而且，乔亭这个效果图上只是七栋，不行再加，不过，现在不用提，容积率下来，再考虑，景观要顾，利润也要。

唐滔点头，您说的是，我就没想这些，光顾着高兴了。

唐滔是真高兴，他这样的表情，比较自然，不似平素在彭董面前，特别的严肃，和沈帆快有一比了，只是特别低调，现在有些他本来的状态。

彭董欣赏的点头，你脑子已经很快了，乔亭说你，比江寒星做事稳，比沈帆有格局，不虚荣不狭隘，倒是说对了。

唐滔有些惊讶，我，没想到乔亭对我评价不低，那我打的那个绩效分，到有些小气了。显得我挺，他在找词汇。

彭董一挥手，低点好，她脑子一根筋，不是针对你，对我说话，都不客气，也就对江寒星说话，还知道让三分，到底她是江寒星一手带出来的，不过，没学多少寒星的通达和机辩。

唐滔点头，是，江大哥的情商，我都学不来，一直想学，向叔一直说我，人和人怎么差距那么大。是真惭愧。

他此时提向总，彭董笑笑，老向调整得差不多了，这个顾问，不能只拿钱，不办事，这样，我应该找点事让他干了，回头我找他，让他帮你跑跑县里的事，时间紧，你那也有压力，乔亭弄个策划案，就以为万事大吉了，哪里轻松，落地难度大了。

乔亭敲门进来，彭董看看乔亭，先把烟掐了，唐滔眼神动了一下，也灭了烟，他转向乔亭，不过没说话。

彭董看乔亭，你呀，你就不能在诊所多晃一会儿。

乔亭说，本来也没大事，就消消毒，给两片消炎药，也就是天热什么的，怕出汗。

她此时的表情，倒是挺轻松的样子，老大，我是不是该有奖励呀，这个两全齐美的方案，你总不能不肯定吧，有功要奖呀，对吧，你一惯的作风。

如此而已——人生何处不相逢

彭董看看乔亭，有些摇头，这只是一个策划案，对我来说，落地才有意义，你不能总是策划思维，你要有落地意识，等三月份业绩出来，你们要是完成了，我可以给你资金，现在说太早了，配合唐滔完成业绩，才是你的重点工作。

乔亭有些落寞，这个方案，她可是费尽脑汁才想到了，还是因为去年何元佳那个朋友送的资料里， 一个项目上，有类似的布局，不过人家只是门口边两栋，她才灵机一动，看了多少资料，还要跑现场，没想到，一个策划思维，就让彭董给带过了，她有些失落。表情明显有些暗淡。

唐滔有些同情她，想说什么，到底还是没开口，彭董对唐滔说，你给寒星打个电话，让他安排一下，我们去吃饭。也聊聊他那个综合体的事，他太不用心。

江寒星安排的是荷塘月色，他其实知道这是向总的大本营，不过感觉这里环境不错，停车场特别好停车，比别处好，去他的酒店太扎眼，怕沈帆知道了，沈帆现在入住了酒店，他懒得理会，让办公室主任全陪，一句话，给我盯紧了他的人，两个人盯一个，明盯暗盯，看和什么人聊天，说什么，反正是服务员的衣服，沈帆有什么办法。

众人到了荷塘月色，江寒星开车，他倒是照顾小顾，让小顾过来了，小顾来了有好处，江寒星无酒不欢，这样回去的时候，可以小顾送彭董，算给小顾一个近身接触老大的机会。

小顾自然感谢，他明白，他的特别份量，就是彭董原来的司机，现在小庄和他关系不错，有时候会在彭董面前提两句。

彭董晚上的应酬，小庄有时候在，有时候不在，他还在彭董的考察期，他倒是不急，不让他来，他就愉快地自己活动了。这两天，彭董把他派给了沈帆，小庄明白，这是看着沈帆和江寒星，别有什么冲突。

乔亭开车慢，她到的时候，大家在停车场聊天，彭董对荷塘月色的停车场挺感兴趣，完全是靠绿植划的停车位，挺雅致，这时候，凉风吹过，很消暑。

江寒星叹气，乔亭，你开快点怎么了，要是有限低速，你可是可以进交管局了。

乔亭笑笑，我宁停三分，不抢一秒成了吧，小学老师教的，没办法。

众人大笑，小顾也笑，这时候，有一辆车停在乔亭的车附近，下来两个人，一个是沈云菁，一个是何元佳，乔亭当时的想法，沈云菁说何元佳这个弟弟不太务实，怎么和他在一起。

江寒星反应快，马上上前，他管过沈帆的婚事，和沈云菁打过交道，他上前，沈姐呀，您怎么在这，然后和何元佳打招呼，一面给乔亭眼色，想让她离开。

没想到，沈云菁上前，拉了乔亭的手，乔亭，你在这呀，我还说这两天找你呢，就这几天，我去你们那项目上看看。

华园一别后，乔亭给沈云菁发过几次课堂笔记，沈云菁是真看了，有时候和乔亭在微信上聊几句。

江寒星有些头痛，他索性把人情做到底，拉过来唐滔，沈姐，这是我们地产的唐总，你要到项目上，唐总可是主人。

唐滔知道沈云菁才是立远的执行总裁，别看沈帆娶了何远的女儿沈丽菁，可其实做主的是这位表姐。

唐滔奉上名片，沈总，欢迎您来，请多指教，他的目光落在传说中何家公子身上，本地有名的海归四公子中颜值最高的。

何元佳上前和彭董打招呼，您好，真巧，要不我做东。江寒星真心累，他上前，拍拍何元佳的手，改天你请我好了，我们今天还约了别人，改天吧。

何元佳转向乔亭，好久不见，你比原来漂亮多了。我姐说得对，有的人，第一眼漂亮，有的人，越看越漂亮。

乔亭有些尴尬，只是笑笑，不知道如何接这话，这么直白的赞美太少听到了。

大家陆续往饭店里走，何元佳叫住了乔亭，乔亭，你等一下。

彭董皱眉，不过，沈丽菁在，他总要应酬两句，华园那一次见面，大家初步有了好感，有合作的基础，双方有意向，都在弄方案，有些事心照不宣，他不可能不给沈家这位真正的公主面子。

幸而，沈云菁约的客人到了，她打个招呼，先过去了。她回头看了两眼唐滔，又转身，把自己的名片给了唐滔，唐总久闻大名，过两天我去项目上，您多关照。

看她走远了，江寒星马上招呼大家上楼，进了攀荷的房间，这间临窗，后面是水，他是特别为彭董选了这间。

他一进来，有些头痛，乔亭还没上来，他给小顾一个眼色，小顾马上出去，说是点菜了，江寒星希望，他懂他的意思，江寒星开口，老大我有学问吧，我挑这间，就是因为，这攀荷是李白的诗，《折荷有赠》

涉江玩秋水，爱此红蕖鲜。
攀荷弄其珠，荡漾不成圆。
佳人彩云里，欲赠隔远天。
相思无因见，怅望凉风前。

彭董目光落在墙上的诗上，点头，不错，有雅意。你懂诗的意思吗，江寒星说，我干吗懂这个，李白就成了。

唐滔太欣赏他的坦荡了，他明白，江寒星是调节气氛，在为乔亭的事，作缓充。

他上前，给彭董倒茶，老大您坐，这的茶，都是荷叶茶，挺应景的，要是您不喜欢，我让他们换一下碧螺春。

彭董看看唐滔，唐滔现在的称呼，完全随了江寒星，他示好的姿态，特别足，比江寒星和沈帆成熟，比乔亭有大局观，应该说能力非常够了，他欣赏，笑笑，就荷叶茶，应个景吧，他让唐滔坐下，你常来这。

唐滔点头，是，我喜欢后面的水，敞亮。

彭董想想，转身对江寒星说，过几天我们喝茶那也有水，你到时候定了时间，让唐滔一块过去，那水也敞亮。

唐滔知道彭董有个老下属的每季度的茶会，这是一张门票，他脸上有了喜色，喜欢，喜欢。

江寒星点头，行，到时候我坐他的车，我正想喝茶呢。

他给唐滔一个眼色，小顾这菜点的吧，我去催催。

他出了雅间的门，唐滔心中叫苦，你把这个场面给了我，不过，他必须应付，只好继续聊茶的事，转到了钓鱼的事，他知道彭董喜欢钓鱼，向总也喜欢，他不得不陪了向总钓鱼，倒有些心得，能聊几句。

彭董有些惊讶，年轻人一般坐不住，你倒能呆住了。

这时候，雅间的门开了，那三位，先后进来，乔亭的表情，倒还平和，彭董看了她一眼，乔亭，你可以呀，还要寒星去叫你，你是打算在停车场吃饭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