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亚红||烘笼
怕冷的我,一到冬天就手脚冰凉。恨不能一天到黑待在取暖器旁,或者最不济也抱个暖手宝在怀里,以便能让冰凉的双手取得片刻的温暖,但毕竟取暖器因为要插电才可以使用,所以让人感到很受到限制,而暖手宝,虽温暖了双手,却无法改变那冰凉的双脚,因为冻的厉害而渐渐麻木,使我不禁怀念起小时候的取暖物件——烘笼。
看到这,也许有很年轻的人,会一脸茫然的问我,这烘笼是个啥,又长的什么样子?这烘笼长什么样子,我觉得三言两语还真说不清,只有用过它,或者已有些年纪的人,才明白我说的是什么物件。它外形状若一个微型的小花篮,材质有陶制、泥制、和铜制的,当然铁制和铜质的很少见,它还有一个铁质配套工具——火柱乃,这火柱乃状若一双筷子,上面粗下面细,粗的那头呈胶丝状,顶端几节铁链子连在一起,可别小看这个小小的火柱乃,每每烘笼里的温度达不到主人的要求,就用这火柱乃沿着烘笼的边沿插下去,轻轻地向上糙起,然后再用火柱抚平上面,那烘笼的温度就神奇的上升了许多。
烘笼实在算得上古旧的东西了,它的功能却类似于现在大家用的取暖器、暖手宝,简单的说,就是冬季御寒取暖的小物件吧。同现在的取暖器、暖手宝等取暖用具不同,烘笼构造简单,使用方便,装上一点旧时家里做饭之后炉子里的余火,手冷烘手,脚冻烘脚,且能顺手提着,走家串户,随便到什么地方都可以方方便便地享受温暖,这也让它比现在的取暖器多出了一份充满世俗温馨的亲切与情趣,而且没有电磁辐射,不怕煤气中毒,可谓既惬意又放心的取暖神器。
小时候,每到冬天,几乎家家户户都会夹烘笼,至于为什么会用 “夹”字,我想大概是源于,烘笼里的火是用火钳夹进去的吧。夹之前,先在烘笼里垫上一层灰,然后放一些锯屑粉(锯木头的粉屑),加的锯屑粉越多,保温的时间越长。待饭菜煮熟,炉子里的炭火就会被火钳一点点的夹进烘笼里,再铲一点热灰,直到把那些锯屑粉完全盖住,不然会有很大的烟。那时候老人都喜欢上床之前把它放在被窝里,一会儿,原本冷冰冰的被窝就会变的温暖无比,与电热毯的功能不相上下,但这得守在那,不然,一不小心会引起火灾。也有的家里有婴儿的,在没有太阳的阴雨天气,就得靠烘笼烘干那些尿片和尿裤了。
烘笼还是亲朋好友感情的调和剂,每当左邻右舍或者亲朋好友来访,主人第一时间递过来的是一只烘笼,再去倒茶,无论你在这寒冷的季节、被恶劣的气候怎么折磨过,在接过烘笼的那一刻,一定是有一股暖流袭上心头,心里会立即生出无限的暖意和感激。邻居间,亲情间的距离一下子拉近了许多。记得那个时候,不管走到哪,你都可以看到围成一圈的阿姨、奶奶,手上抱着个烘笼,几双手都伸在盖在烘笼上的那块布的下面,在那家长里短的拉家常的温馨画面。更让人对烘笼心生怀念的,是它总是能和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比如说,阳光好的时候,我会像老婆婆一般提着烘笼,特别是家里两只烘笼都在空闲的时候,脚上踏一只,手上抱一只幸福的坐在屋后的圈子里晒太阳,烘笼、人、阳光……,这一切构成了一幅自然而和谐的生活画面。
岁月悠悠,至今,关于烘笼,最让我念念不忘的还是小时候,母亲闲暇时跟左邻右舍的阿姨拉家常时,偶尔会在在烘笼里放几粒花生给我解馋。放在烘笼里的花生,埋在火热的灰里,像春天的潮水一样,缓缓地、轻轻地漫过我的心头,时隔四十多年,那香气,打着圈儿,仿佛还在我的鼻子底下,一下一下,翻滚。
作者
唐亚红 湖北黄梅图书馆工作人员 黄冈市作协会员
编 辑:唐亚红
执行主编:魏鲜红
主 编:曹锦军
曹锦军围炉继2016年出版《穿越时空赏黄梅》一书后,再推力作《大美黄梅》一书,已对2015.7——2017.6期间的围炉优秀作品进行编辑成册。主要内容是湖北黄梅的厚重文化、风土人情以及美丽风光。体裁有散文、游记、摄影、美术、书法、诗词、楹联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