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门宰相吕蒙正 一一 吕鸿达

记得上世纪六十年代初,晋江县安海镇下圩埔的龙眼树下那片空地上,有一处干打垒(将厚木板做夹具,用泥土、碎砖、化不掉的蠔壳、粗沙等合成的材料混拌夯实)的围墙。围墙内建筑物因年代已久,又被风吹雨蚀日晒。斑驳脱榫的屋檐,残缺断裂的墙垣,支离破碎的柴扉,外围周边成堆的垃圾,这曾是安海的乞食(乞丐)营。听前辈们讲,这乞食营也有个头头,叫乞食头。每到年兜除夕,这乞食头会亲手张贴红色春联。乞食营春联的联语,永远是那句对仗工整的“官居一品吕蒙正;位至三公郑元和。”历史名相吕蒙正小时候曾穷困潦倒,沦落为乞丐。后经发奋,成为人中佼佼者。丐帮们以吕蒙正、郑元和(戏剧虚拟人物)为荣光,意为乞丐出身虽微,也有出人头地的时候。

吕蒙正,祖籍山东莱州。五代后晋开运元年(公元944年)生于河南洛阳。父亲吕龟图,受荫后周,官至起居郎(记录皇帝言行的官,善行或劣迹都要记录)。吕龟图的原配正室刘氏是吕蒙正的生母。吕龟图内眷较多,刘氏是名门之女,性格刚烈,常与夫君发生意见,吕龟图宠妾弃妻,将刘氏连同蒙正一起逐出家门。

自此,蒙正母子相依为命,食不果腹,衣不蔽体,过着四处漂泊的日子。村子外有个废弃的破窑,母子俩将就住在破窑里。破窑即无门又无窗,遇到雨雪风霜的日子,又冷又冻又潮,苦不堪言。

吕蒙正自幼聪明好学,在乞讨中,出于求知欲望,常到一间书房的外面偷听先生教书。教书先生知道了吕蒙正的身世后,非常同情他,就破格免费让他入学。破窑附近有一座叫鸿源寺的禅院,众僧也了解到吕蒙正母子的艰辛,就让吕蒙正晚上到寺内,借着礼佛的灯光,让他自习。蒙正益加勤奋,在鸿源寺看诗书背文章的同时也涉足了解佛学。

随着年龄慢慢增长,吕蒙正的学识与日俱增,幼小的心灵萌发勤学以致仕,才能摆脱当前这种“地苗无一垄,房椽无一根”的窘迫困境。

宋太宗太平兴国二年(公元977年)吕蒙正高中进士。殿试时,他的试卷没有长篇大论,而是抓住佛学悟“空”受“苦”的道理,抒发淡泊名利思想。他在试卷中写道:“不能为天子谋世者大奇,奇者乃为能天下人谋事者,天子如不能谋则需能谋者而助天子也。”深受主考官的高评。中状元后,被任命为将作监丞(处理监务的官员)、升州通判(皇帝委派到升州即南京辅政,可直接向皇帝汇报工作的官员)。

太平兴国四年(公元979年)五月,宋太宗御驾亲征,攻克晋阳城(太原府),灭亡北汉。吕蒙正被授著作郎(负责编修国史的官),入自史馆。太平兴国五年(公元980年),拜左补阙,知制诰。就是掌管朝臣为皇帝提建议、纠正思想行为奏折的收集整理,草拟诏书诰书等工作。太平兴国八年,拜左谏议大夫(與论机关,搜集官员们的意见、建议和评论的舆论机关负责人)、参知政事(副宰相)。

端拱元年(公元988年),宋太宗罢免李防,拜吕蒙正为宰相。淳化二年(公元991年),谏官宋沆上疏,触怒太宗 。吕蒙正受牵连,相位被罢,贬为吏部尚书(相当人事部长一职)。淳化四年(公元993年),太宗的误解澄清后,吕蒙正恢复宰相。至道元年(公元995年),宋太宗再度罢贬吕蒙正,调离朝堂,到河南府(今河南省洛阳阳市)担任右仆射。至道三年(公元997年)宋太宗赵光义驾崩,公元998年赵恒即位,是为宋真宗,年号为咸平元年,任命吕蒙正为左仆射。咸平四年(公元1001年),第三次登上相位。咸平六年授他太子太师一职,封为莱国公,改封徐国公,又封为许国公。

景德二年(公元1005年)春天,吕蒙正上表辞职,回洛阳告老。获准告辞那天,他乘轿到东园门,令儿子们扶他上殿,语重心长地对宋真宗皇帝说:“对远方的人应和平相处,制止战争,节约财用,乃治国良策。望陛下善待百姓,为大宋黎民生计着想。”得到真宗赞许并采纳。真宗便升任他的长子吕从简为太子洗马(辅助太子,教太子政事、文理的一种官职),第七子吕知简为奉礼郎(掌奉钱币布帛祀授祭祀的官职)。除从简及知简外,次子惟简、三子承简、四子行简、五子务简、六子居简,全部在朝当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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