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读杨万里《秋凉晚步》:心有胸怀,即使面对悲秋,看到的也是生机和希望

因为在历史上没有轰轰烈烈的事迹,他似乎一直被人们遗忘在历史的角落中,正如他自喻为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虽然也有“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这样的视野,但总觉得他似乎总是在刻意把自己藏在荷叶下,偶尔露一下“尖尖角”,总不想放大自己。

杨万里,这位被称为诗宗的南宋诗人,一生做诗两万多首,目前存世四千二百多首。生于公元1127年,他出生的前几个月,康王赵构刚刚在临安登基,建立南宋政权。杨万里似乎是伴随着南宋王朝而降生的。

杨万里八岁时母亲就去世了,父亲一手把他拉扯大,从小缺少母爱的杨万里,骨子里形成的更多是坚强和意志。父亲杨芾是个大孝子,也是一个好父亲,再穷不能穷教育,生活窘迫的杨芾,忍饥挨饿也购置书籍,家里藏书数千卷,给了杨万里小时候很好的教育。

公元1150年,二十三岁的杨万里赴临安参加科考,没有成功。时隔四年,二十七岁的杨万里再次赶考,中了进士。此后十年里,杨万里陆续在外地做些县令等小官职。

公元1163年,三十六岁的杨万里被宰相张浚赏识,提拔到临安回朝任用。还没上任时,父亲病重,不得不回到老家江西吉水伺候父亲。父亲去世后,杨万里在家守丧三年。丁忧期满,杨万里又回到临安,写下《千虑策》,提出了一整套自己治国理政的主张,并以此拜见了名臣陈俊卿和虞允文。可能还是资历不够,没有引起足够重视,没有被重新启用。

公元1170年,杨万里被任命为奉新知县,略微施展了一下手脚。上任初,就赶上奉新大旱,老百姓交不起租税,被关押在县牢。杨万里上任后,命令释放全部难民,并允许放宽税额和纳税期限,不准拘押、打骂百姓。老百姓感动之余,主动缴纳税银。虽然在奉新仅仅工作了半年时间,却获得了很好的政绩。

积累了政绩,又有《千虑策》在前,理论和实践都有了。刚在奉新工作半年,就被宰相虞允文举荐回朝任国子博士。回京工作后,内心刚直的杨万里其实是适应不了朝官的环境的,看不上眼的事情就要发言,不管是谁,即使是举荐他的宰相虞允文也不行。仅仅在京城待了三年,公元1174年,四十七岁的杨万里就再次离开家权力中心,到漳州任职。结果上任前一场大病,只好回家养病,一养就是三年。直到公元1177年,五十岁的杨万里才又重新上班,到常州任职。在常州干了三年,又到广东干了将近三年。赶上继母去世,又回家服丧三年。

公元1184年,已经五十七岁的杨万里,结束守丧,又回到京城任尚书右郎。已经经历了官场沉浮的杨万里,依然无法改变文人们特有的性情和执著,依然是敢言直言,甚至公开顶撞皇帝。终于在四年后,又被贬到外地,去了绢州。第二年,杨万里的学生宋光宗赵惇被父皇宋孝宗赵眘禅让即位,又把老师请了回来,但待了不到一年,实在是不被已退位的孝宗喜欢,又被找个理由赶出了京城。

公元1192年,已经六十五岁的杨万里,又因直言而得罪了宰相,被贬到赣州。这时的杨万里已经看透了这一切,再也不想折腾了,干脆称病辞官,回到老家江西吉水,过起了隐居生活。后宋宁宗即位,数次召杨万里回京,年近七十的杨万里坚决拒绝了,一直待在家乡吉水,直到公元1206年去世。

杨万里的文学成就巨大,尤其在诗歌方面,独创“诚斋体”,和陆游、尤袤、范成大并称为南宋“中兴四大诗人”。他的诗存世较多,内容涉及面也比较广,既有吟咏江风山月的写景抒情诗,也有抒写爱国情怀的诗篇,还有描写农民生活的作品。

杨万里写荷花的诗有不少名篇名句,如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还有这首《秋凉晚步》,也是写荷花的名篇。

“秋气堪悲未必然,轻寒正是可人天。绿池落尽红蕖却,荷叶犹开最小钱。”

——秋天容易使人产生悲哀的情绪,其实未必一定是这样,微凉的秋意,不正是使人舒服的季节吗?红荷已在碧池中开尽,但荷叶新长出来的小叶片,如同铜钱那么小。

本是悲秋,却写出了希望和生机,这就是杨万里的胸怀和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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