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问抒情诗——《风吹高楼》(外二首)
——风吹高楼,建筑使城市有了瓦刀的削痕。
《风吹高楼》
用皮尺测量城市的纵向,
历史就哭了——
娘一样地哭了。
娘说,
脚手架上,
有爹的影子,
你要记得拉住。
我记着娘的话,
在这里,
高挑是艺术的宠幸女,
我是千里之外的刘庄,
——不足身高的儿子。
流行乐搅拌的水泥,
裹着钢筋生长的韵律。
泥土多余,
有些留下——养花;
大多被运往乡下,
——埋人。
交工那天,
我放下行李拍照,
彩旗猎猎的声中,
风吹斜了云天恢弘外墙上的条幅,
多像是,
瓦刀留下的削痕。
啊!风吹高楼,
建筑使城市有了瓦刀的削痕。
——2021.8.25
《秋蝉的来世》
塞回土壤,
挞以雨水的鞭子,
说:生长,
你却有岩石的执着。
重机器工业的锻压设计,
在一所雪藏的暗房子里受难,
吞噬钢铁的薄片,
以丝质的结构接受忏悔。
摸着星星沉思,
把三四个春天的倨傲,
丢进喑哑的嗓子,
只接受未来夏季的第五次邀请。
一出世,
草尖就打劫你的黄金,
信仰从背部开裂,
一半升华,
一半丟弃。
你爬上树枝,
加入命运的唱诗班,
做热力的导师。
关于人间,
你与先知达成施赈方案,
它燃烧的时候,
你用露水将它熄灭。
——2021.8.23
《雨水日记》
8月16日上海,
雨水、雨水、雨水,
雨和水互为修饰,
又各自成句。
这黏连的蚕丝样
九十六小时的排比,
恰好够写满一扇幻想的窗子——
设若,雨是烟渺的,
水是潺湲的,
而你,是用来虚构的,
江湖里的固态火,
磨擦一粒水珠,
能看到谎言的倒影,
多么荒唐。
风暴在雨水中冲浪,
妄想太平洋,
沙漠和冰镐谈成一笔交易,
红蓼与藜芦的毒性歃血为盟。
现在,
我一个人的窗口是陆地拆裂后,
又建立的平畴,
歌声可以还原身体的经验,
玛雅人还在预言:
雨水冲刷的河流中,
多少殉道者尸体。
我已穿过秋季雨林,
灌木丛生的空隙,
察觉到——
雨霁彩虹的轮廓。
——2021.8.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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