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人文化】从宗谱及故迹遗存看舒元舆籍贯
从宗谱及故迹遗存看舒元舆籍贯
舒元舆(782-835),唐宪宗元和八年(813)进士。文宗大和九年(835)累官至以右司郎中知台杂,七月权知中丞事,九月,拜御史中丞兼刑部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丞相)。十一月,罹难甘露之变。
吏册皆载称:元舆以文章知名,著作甚多,为人有能名,“秀特”、“激昂”、“文檄豪健、一时摊许、”“按刻深文无所纵舍”等等。所有这些记述都大体一致。而有关其籍贯,就有多种说法了。
史志有关载述
《唐书》就有二种说法:
《旧唐书》载:“舒元舆,江州人。”
《新唐书》则为:“舒元舆,婺州东阳人也。”
《旧唐书》为后晋司空、同中书门下本章事刘昫所撰,当成书于刘昫任此位的后晋天福二年(938)至后晋覆亡的出帝开运三年(946)这段时间内。
《新唐书》则宋仁宗于皇佑六年(1054)命欧阳修主撰,至嘉祐三年(1060)成书,上引舒元舆传为宋祁所撰。
可以看出,在《旧唐书》问世后至《新唐书》撰写时的100余年内,由于史已载舒为“江州人”。其时有论及其籍贯者,显当也是“江州”为主。而且在《旧唐书》撰写时,“江州”说也必不为无因,否则也不会载入这一史册的。但与此同时,也必存在着包括“婺州东阳人也”。此说在内的各说,否则也不会经百余年后,改修入于史册。由是兹后多部有关著述予以循引而尤凸显其主流地位。这些著述,如:《中国人名大辞典》、《两浙名贤录》(明朱国祚著)、《古今图书集成》(第345册38页)、《全唐诗》、《金华征献略·忠义传》、《金华文略》等等。
但与这些史志典籍陆续成书平行的几百年间,不同于此之说,也还是始终存在,同样是典籍的,如明吴之器所著《婺书》就是这样说的:“舒元舆,东阳人……或曰元舆故兰溪人也。”
《康熙金华府志》则称:“舒元舆,婺州人。”
成书于明正德庚午(1510)的《正德兰溪县志》有着分别题为“舒元舆故居”和“舒丞相墓”的记述:“纯孝乡白露山下有源曰垷坦,其源之右有山曰舒婆坞,故老相传为唐宰相元舆故居焉……坞之旁又有舒学士墓,不知其名。旁近有村曰西舒,有墓曰舒婆墓,以为其母之墓。而白露山麓有庙曰乘仙,又有小祠曰庙母,以为其母庙。云俗之所传如此,蓋以元舆为吾邑之人。然考之唐书列传、方舆胜览及东阳志皆以为东阳人,岂其祖居东阳而后迁于是,抑或旧居在是而后迁东阳耶?又否则唐以郡名东阳,其后更为婺州,而以东阳名县,其时犹未久,犹以郡名称与,未敢决其必然也。”“按郡志以元舆为东阳人,而不言其有墓、言其在何处。却于兰溪载唐相元舆墓在西南二十五竹队。近年耕者得小石堨,上有刻字,蓋元舆墓也。……今东阳县新志亦谓其县西南二十五里竹队有元舆祖墓,下文耕者石堨之说,与续志所载兰溪事相同……姑备二说,以俟后之君子考焉。”
付印于1884年的《光绪兰溪县志》载元舆传记在文学卷,至于籍贯,则简至如下句:“舒元舆,字升远。其先合肥人,祖缜,迁邑河西。”但在宅墓卷“丞相舒元舆墓”条,相对374年前的《正德志》,叙述却肯定了许多:“在纯孝乡垷坦惠安寺侧(本前志,辑前志传疑)……今世俗相传:白露山下地名竹埭,埭与队字音相同。山之西麓有寺曰惠安,与竹埭相去不远,寺后有舒丞相墓,则墓果在兰溪矣!但元舆死于甘露之变,归葬与否无考。今考邑舒氏家谱,元舆远祖景思由合肥迁居东阳,五世孙居邑之黄冈竹队,又徙居垷坦万罗山下,元舆其孙也!缜娶孙氏,续娶汤氏。缜卒与孙氏归葬东阳地、亦名竹队,汤氏葬邑白露山下故兰溪,东阳均有舒婆墓。大中八年,诏雪元舆冤,乃归葬寺侧。东阳志所云祖墓,似为元舆祖缜墓,非元舆墓也。”
很明显,“或曰,元舆故兰溪人也”这一说不是没有来由的,其佐证即是现故物依然的故居庐墓实地实迹和脉胳更为清晰的宗族谱记。2006年末,笔者一行循迹探访了白露山麓的“舒丞相墓”地及其故居与出生地垷坦村,不仅其故居范畴内的十数亩“花园”地名依归,依傍的山峰“万罗尖”山名依旧,从(墓地所在的)黄店村到垷坦村现父老的述说依归,现居垷坦村的周、孙二姓村民在绍述时还把舒元舆出生的产床床址都定在了砚周氏宗厅大门口几平方的范围内。
宗谱载述
宗谱的载述则更加明确。
根据兰溪户籍资料,截于2005年11月3日,兰溪全市有舒姓户籍人口5594人。村一级的舒姓聚居处有柏社乡的舒村,女埠街道的下舒、午塘、横屯畈、舒院,黄店镇的太平桥、张坞,兰江街道舒村、平阳,上华街道寺前等。其族谱除午塘、横屯畈、舒院、平阳四处称《平阳五源舒洪二宗谱》外,其他均称《京兆舒氏宗谱》,此二谱均载明他们是舒元舆后裔,相关源流世系序文记述等几近相同。相同的还有近年携宗谱来兰溪寻根认祖的瑞安市塘下镇塘后丼、江西省南昌县泾口乡北山舒家等处舒姓宗谱。
重修于民国二十年(1931)现收藏于上华街道寺前村舒汝湘家的《京兆舒氏宗谱》卷首所载一篇长达3570字的“先代遗述”,其落款为“唐光化三年十三世孙满敬述”称其先十三世祖舒景思,年轻时为出任江州刺史的萧齐豫章王萧嶷辟为从事“遇以宾礼”。后为东阳郡太守,“乐其风土,因卜兰溪之垷坦居焉。”(注:查《金华府志》、齐、梁时东阳郡守名录中无舒景思,疑漏)到元延祐戊午(1318)舒满十六世孙舒震的作的谱序则一开篇就明白地提出了“元舆宾生于婺之兰溪。先晋、唐时,婺州名东阳,故今讹传为东阳人,实婺人也”!
明万历甲午二十二年(1594),赐进士及第、光禄大夫、文渊阁大学士太子太保、礼部尚书,总国史制诰、经筵讲官、日侍皇长子讲读赵志皋《上斯舒氏谱序》:“……舒氏仲仁,先世东阳南田人,大唐时宦殁于兰,至元和时有讳元舆者,擢进士第,家于河西二十五里曰垷坦万罗山下居焉。历官御史中丞相,大和九年卒于甘露之变,归葬于惠安寺后老龙耳穴,壬山丙向,建祠白露山坳。匾曰乘仙庙。……祖母汤氏葬筑埭。父敬之,敕赠京兆郡宝婺乘安公,母薛氏,封妙母夫人,葬黄冈眠牛形……妻金氏,赔荣善夫人,俱有诰命可騐。”——赵为万历名相,明史有传。文中所提到的先世,按舒氏谱世系,即其十世祖东阳郡守舒景思。文中所述与谱载其任内“乐其风土,因兰溪之垷坦居焉。”后卸任时,因“有惠政,百姓哀留,仍创居南田”等述记吻合。
清康熙四十五年(1706—)同里汝南周敏求序述:“余总角时,族之前辈尊长每道吾周氏祖厅未建之先,其基系唐宰相元舆舒公故居遗址,厅之朝山,为万罗峰,其下系舒之花园……”
清嘉庆三年(1798),同里恩贡生、候選教谕仰山周学贤序:“尝读唐人试帖,于元和间,见舒氏名元舆者诗甚佳,后为宰相以殁,注曰东阳人。于时,郡为东阳,兰固统之矣”!——一语析说了史称舒元舆“婺州东阳人也”的缘由。
以下为寺前崇德堂《京兆舒氏宗谱》所载舒景思至舒元舆及其子舒普、孙舒满十三代的世系:
始居兰溪 第一世 景思 字思齐 号露峰。萧齐时豫章王嶷辟为从事。出刺东阳郡,乐其风土,因择兰溪垷坦家焉。娶 氏,生二子:云、电。详见传。
第二世 云 字庆卿,传至武康令,娶金氏,生一子赐。
电 字详卿,娶 氏,生一子显之。
第三世 赐,字兆灵,娶陈氏,生一子憬。
显之 字明扬,仕武昌太守,生一子宏。
第四世 憬 字憬新,娶陈氏,生一子怀。
宏 字宽圣,仕南昌令,为王僧辨所害。(当在551-552年间)
第五世 怀 字心德,娶全氏,生一子统。
第六世 统 字仁夫,娶周氏,生一子隆。
第七世 隆 字见道,娶唐氏,生二子:象元、宗起。
第八世 象元 字智伯,娶陈氏,生二子:方、章。
宗起 字智仲。为人谦恭乐易,尚义好施,以子贵赠朝散大夫,娶陈氏,生三子:纪、缜、维。
第九世 纪 字立德,娶王氏,生一子:允之。
缜 字元默,号默庵。唐大历(767-779)间中进士第,仕至湖州别驾。生三子:敬之、申之、信之。
第十世 允之 字允恭,娶王氏,生三子:元恭、元卿、元从,俱无考。
敬之 字子修,号东兰。唐兴元(784)中以明经选,累仕至太常寺丞。卒葬白露山望山潭上,与宋范丞相并。侧国有惠安寺。夫人薛氏,性好施,乡里被惠者甚众。卒年九月初九日,乡人人恩之,立庙严树华公塘下,称为妙母娘娘。生六子:元舆、元礼、元肱、元逈、元德、元思。余详见传。
申之(无嗣)
信之 娶 氏 ,生一子,元褒。
第十一世 元舆 字升远,别号匡衡。年二月十四日生。唐宪宗元和(806-820)中举进士,初调雩尉,寻拜监察御史,累迁左司郎中署御史中丞兼刑部侍郎,已拜同中书门下平章事,荣进光禄大夫上柱国。太和九年(835)十一月与甘露之祸,享年五十四。有文赋奏章行于世。今祠在白露山麓,名乘仙庙,内拨田十六石,赠修寺庵,立石为记,余详见传。娶高丼金郡马女金氏,生年缺,年九月十六日终。敕封荣善夫人,生六子:昌、曾、晋、旨、普、春。
(元礼,略)
元肱 字仲义,旧名元政。少丞相二岁,好恬静,能文章,元和中与丞相同进士。生一子:著。
元逈 字国模,旧名元式。少丞相六岁,姿仪伟刚直,以元和中与丞相同举进士。
(元德、元思,略)
元褒 字君予,号敬承,元和中举进士,擢贤良方正,初补员外郎,寻迁谏议大夫,遭甘露之难,娶 氏,生一子:会。
第十二世 昌 字舍庆,为风翔掌书记,娶 氏,生三子:磁、磷、道纪。
曾 字孝伯,博学能文,文宗尝称曰:元舆令子也,太和八年(834)中进士,调武尉。
晋 字元之,与曾同胞,公丰神超迈,丞相以为肖己,特爱之,为宰相王涯所异,妻以女。
(旨,略)
普 字光甫,相公第五子也。甘露之难,公在晋陵,不遂祸,遂潜遁居睦州富昌村,赘何氏,生四子:洋、满、涓、清。今舒氏蔓衍盛大,光甫公之所留也。享年七十六,葬淳安富昌村前山塘坞口,癸山丁向。
春,字熙甫。以难甘露。
(元礼子简、时,元肱子著,元德子习、旴略)
会 年十二余,在外舅河东裴真家,闻难更姓为宋温,居浔阳南塘,娶 氏,生一子:子野。
宗谱载述所回应的几个问题
上引诸谱文,特别是这篇“先代遗述”,相当客观的回应了有关舒元舆籍贯一事上的一些问题。
一、相当清晰地映示了舒为“江州人”、“婺州东阳人也”、“婺州人”、“东阳人,或曰故兰溪人”、“元舆实生于婺之兰溪,今讹传为东阳人”等等,等等诸说的由来。例如最早期的“江州人”说,在成文早于《旧唐书》约40年的“先代遗述”就有叙述舒景思最初入仕在江州,也是从江州出去任东阳郡守的。又甘露难发时,舒元舆第五子普适在晋陵,从离晋陵在湖口起程这点说明,就在九江即江州地方还有他们舒氏的祖业。这一点,还可从《杜阳杂编》所记的甘露难发前日离开舒元舆京城府邸而免难的从姪舒守谦也称是江州人得旁证。
二、舒元舆墓地事。
《东阳县志》有云:元舆、元褒未及归葬,未必有墓。而《兰溪县志》则较翔的载记了上文已引述的实迹与文字。这“先代遗述”相当合理的释解了这一矛盾:现舒元舆墓地还就是其父舒敬之的墓地。谱记舒元舆在京全家罹难于甘露变后,因令狐楚之奏,与王涯等十一人诏薛元赏收葬于京兆府事与史完全吻合。这样以后有复归葬之事也就并非没有可能的。
三、有关昭雪的问题。
甘露之变后,唐宣宗大中八年(854)诏雪王涯、贾踈等,李训、郑注不在其内。而舒元舆是不是在其内?有关史籍记述大都没有明确提及。“遗述”则明确记述:“至宣宗大中八年十月,上以甘露之变,惟训、注当死,舒、王、贾辈无罪,诏雪其冤。”——自安史之乱迄唐末,确是中国历史上宦官横行时间最长的一个时期,但其间宣宗李忱及其先的武宗李炎二朝,宦官势力遭到打击的力度也是特别大的。
四、“婺州东阳”是专指还是泛指?
专指,指“袭东阳郡之旧名,以原吴宁县地置”的东阳县,泛指则应是指现东阳市、兰溪市全境都在内的,时境辖金华(吴宁、建德、太末、丰安并置)永康、乌伤、信安诸县的东阳郡。由于《新唐书》于本传“婺州东阳”下无明确的“郡”还是“县”字,因而引起了包括上述诸宗谱在内力主系泛指与主系专指的长期争议。不过如凭《新唐书》撰纂时,已改东阳郡为婺州(事在唐乾元元年,即758年)已近300年而认定必当是专指,则当为不然。试看再纂编于2003年的《浙江通志·隋唐卷》,在述及该地域唐元和间(806-820)事时,还称之《婺州东阳郡》。这距改东阳郡为婺州的乾元元年已有1245年。
几点浅见
现在来探讨一下这批相关宗谱,特别是这部寺前村《京兆舒氏宗谱》及其所载的(当在该谱也未成谱前成文)“先代遗述”的可信性。
先看作者。这里就以上已引述的几位为例。
赵志皋,上文已提及其无可置疑的历史地位。而且还是当时的国史修纂最高负责人,掌握有最全面最大量的资料,而且他在这一序文中还明述了与舒氏的关系:“予诸孙中属子婿者二。”可知他对舒氏一族情况所知之深,他的这一论述,实在应该无可置疑。
周敏求、周学贤,先后为清康熙、嘉庆时人。但由于均为“同里”,我们也就没费多大周折即在现垷坦村的周氏宗谱中证见了他们的存在。按“地近易合”的原则考核他们的所述,应是有相说服力的。
舒满,在寺前崇德堂本外的其他舒姓各谱中,也佐证了他的存在。现黄店镇张坞村舒氏宗谱卷首列有一篇“舒氏历代迁徙地名”,醒目的分条载述着“相国第五子光甫公者,避难隐居睦之淳安富昌”。“光甫公长子洋,为吴越王镇东将军,居家杭州,其支可稽”。相当客观的印证了寺前谱与“先代遗述”。
再以相关时间来推敲。仍以寺前谱为例,舒满与该谱中第一篇称之为“序”,邓宋宣相三年岁次辛丑十一月朔“舒氏族谱序”撰者,其七世孙舒伯新的代均间期是30年;其后元延祐序撰者,其十六世孙舒震的代均间期为26年,纵观谱内代均间期最小的舒伯新与舒震间22年,都是相当正常的。
当然,任何史料其可信度高下的关键还是在于本身真实是否经得推敲。从“时近迹真”的角度说,这篇“先代遗述”成文时间比《旧唐书》还早了40年左右,距甘露之变仅65年,以它来了解、论析舒元舆籍贯归属当是最接近实际的,重要的是它这一成文时间的真实性又是如何呢?笔者以为是不可轻言否定的。
一、该篇题为“遗述”,其内涵意旨实等同于各种宗族谱乘的谱序,其所以题为“遗述”而不称“序”,应与宗谱体例完备于宋时,大量民间宗谱的制作,出现也是宋代的情况联系起来考虑,而推断它系成文于北宋之前,那时期该舒氏族还没有正规宗谱。
二、其文字风格与述事内容显有不同于后世谱序等文字的特征。行文上可以使人感觉到韩、柳古文运动后一种明白晓畅的中唐遗韻,而几无后世越来越浓重的、拘泥于起承转合格式痕迹。在舒普离晋陵别业欲回长安在湖口遇僧赠言赠箱那一小一段,尤见唐人传奇之作的影子。述事上,对甘露之变和舒普流亡避难的具体过程,详到了一些细节。在对其族源流的叙述上,不同一般的侧重了晋、宋、齐之事,尤如我现代人述清、民国轶事,呈现出了一种时代特征。
关于舒元舆这一历史人物的籍贯问题,种种说法和争议都已存在了一千多年,在原东阳郡地域范围内相继建置出兰溪县(唐咸亨五年,公元674)和东阳县(武则天垂拱二年,公元686)后,则集中到了是东阳人、还是兰溪人这一点上。综本文上述,是这一历史问题的脉络:其十世祖舒景思自江州来任东阳郡守,数百年间舒氏家族在江州、东阳、兰溪都有居业。至于舒元舆本人则因祖、父都居住兰溪而出生于兰溪,其祖父殁于兰溪而又归葬于东阳祖墓。基于以上事实,笔者陋见以为从历史大局看,这一问题也只是甘露之变这一历史事件尾声中的一丝余音。同在一古地域范围内的地方,各执一端的不断争述也没有必要。站在较高境界上《康熙金华府志》的“婺州人”说或《婺书》所持的东阳、兰溪二说并存在的观点应是可取的。二说并存,史例多有。《史记》为二十五史之首,其对汉武朝名将卫青之母卫媪身份的记述是“妾”,而同时代稍后的《汉书》则记述是“僮仆”。二说一直并存于煌煌正史至今,至更悠久的后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