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故事:孝子怜母不肯做官,阎王为他修改生死簿
长安县有一秀才,名宋焘,生得五官周正,三停平等,但他虽饱读诗书,满腹经纶,却连试不弟,只能于家施教育贤。一日,宋焘忽染病卧床,冥冥中欲睡,门忽打开,走进一个小官吏,手掣帖子,说大考已至,要宋焘快快起身,即刻入京应试。
宋焘说三年大考才过,今年他刚刚科考落弟,怎会又要考试?来的官吏也不多说,只说“官差吏差,来人不差”,催宋焘即刻上路。宋焘无法,只好带病与他同行。宋焘来往京城之路,已走过多次,这一次却走得生疏,于路只见山林草翠、草木青芽,奇花异草均为人间所未见。二人到了一座城郭,霎时间眼前闪现一座宫殿,楼台影影,殿阁沉沉,非常辉煌华丽。宋焘心甚疑惑:看似金阙宫灵霄宝殿,却又似幽冥界森罗殿。宋焘刚步入大殿,就见大殿内正面坐着一位官员,似皇帝打扮,却不认得。那官员开口道:我乃阴间天子十代冥王,此处正是幽冥界森罗殿,今取你这不弟的秀才前来,是专为你等那些读书人“扫除心上垢,洗净耳边尘”,教你“远离口舌场,永脱是非海。”我观阳世,并非圣贤取义处,尽是飞禽走兽场;阳世之人,皆为“坐井观天,樗朽之辈”,非要考取甚么功名,即便做了官,也是不济的县令,脓包的知府。今取你来,是你的造化。我不屑阳世科举,我在森罗殿里,另设考场,一来你即做得了官,二来又施展了你等的才学。宋焘方回望殿外,见屋檐下摆着两张桌子,两个坐墩,已有一秀才坐在那里。
宋焘见了考场,已身不由己,便与这人并肩坐下。 顷之,发下试题,上有八个字:“一人二人,有心无心。”宁焘心领神会,文思泉涌,作文一蹴而就。一会儿,两人文章全部做完,呈交殿上。冥王展宋焘考卷,文中有这样几句:“有心为善,虽善不赏;无心为恶,虽恶不罚。”冥王看完,称赞不已,叫宋焘上殿近前。下令说:“河南缺一城隍神,观你才学,很是称职,你可做此喝风呵烟的人。”宋焘听了,方恍然大悟,这正是“勾死人”。随即叩头在地,哭着说:冥王抬爱我,正应那句“若要有前程,莫做没前程”,叫我去当城隍,岂敢推辞。只是我家有老母,年已七十多岁,我若前去,无人奉养,请求冥王准我侍母去世,再去上任。原来人到了死处,谁肯认死。冥王命人取生死薄来,察看宋母阳寿还有几何?一长胡子官吏捧过簿子,翻看一遍,禀告说:“还有阳寿九年。”冥王犹豫片刻,说:五行之属三千,而罪莫大于不孝,顺父母言情,呼为大孝。本应叫你即刻上任,念你有此孝心,我便给你九年假期,到时再叫你来。
冥王手指殿下另一考生,说:宋焘有母在堂,尘缘未了,你便瓜代,做那九年城隍。此前若说宋焘吓破了胆,此时那考生被吓破了心,心里只怪宋焘“架空捣鬼,说谎哄人”,本可“脱身欲跳黄丝网,岂知又遇罩鱼人。”冥王勉励那秀才道:“若将容易,便做等闲看。”此位你切不可等闲视之。城隍乃守护一方之神,掌管本地的城池,兼做阴司事务,你做了此位,便如阳间的县太爷和知府大人。冥王叫那秀才近前,说:观你试卷,有这几句:“千日行善,善犹不足;一日行恶,恶自有余。”你有此德行,“人有善愿,天必从之那秀才听了,便叩头下殿。“即在阴司下,都是有缘人。”宋焘欲返阳界秀才握着宋焘的手送到郊外,说自己是长山县人,姓张,临分别送宋焘一首送别诗。诗中有有几句感悟的话,也似对宋焘的勉励:今朝有酒今朝醉,莫管门前是与非。诗酒且图今日乐,功名休问几时成。宋焘到了家,像是做了一场梦醒来,便疑惑地到长山县打听,果然有个姓张的秀才在这一日已“黄沙盖面”了。宋焘自还阳,便又开始埋头苦读,一考不中,二考落榜,三考名落孙山。九年后,宋母果然故去,宋焘已家贫如洗,便到岳父家借钱。“三年不上门,当亲也不亲。”岳父说:说金子晃眼,说银子傻白,说铜钱腥气。这正是,“不冷不热,五谷不结,何况人情”宋焘方想起张秀才之
宋焘此时方有领悟,自知鬼使要来勾取,于是沐浴更衣,后又于墙上留诗一首:无挂无牵出门去,消灾消难脱身行。本文为改编《聊斋》的故事。人之有理想固然为好,但难以实现却为之付出一生,这时就要看它值不值得了。如果固执己见,一条道跑到黑,不但想得到的没得到,还失去了已有的一切,那我们何不回头,做脚踏实地的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