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国英——夜宿河口农家院(随笔)
夜宿河口农家院
婵娟
丹东宽甸河口村距离丹东市大概有120里之遥。
为了看一看在抗美援朝战争被美国飞机炸毁的清城桥,我只身前往。
村子很偏僻,已至下了大客车要步行很远。幸好有一辆农用小三轮经过,我以5元钱讲好价格,开车老人答应把我送到河口景区。
我坐在满是泥土的车箱板上,突突颠簸中和鸭绿江并行,仿佛变成了一名战地记者要去前线采访,心情顿时鼓舞起来。
村子到了,道路两边全立着农家院的招牌,密密麻麻。我心里也有了底儿,吃住不用愁了。
(有关红色之旅文章见本人《纪念抗美援朝七十周年探访丹东三桥》)
在河口断桥所见令我激动,感伤和感慨,更多的是我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的悲壮肝胆情怀。
由于网上对河口炖鱼的连篇累牍报道,我也要亲口品尝一下。于是决定在“姐妹大锅鱼”住下来。
农人学商,当然要学会拿捏态度,这家老板和老板娘做到了,他们微笑,热情。老板语出惊人“大姨,你住我这,我一宿收20元”!我如挨了一闷棍,有这么便宜吗?又一想,这辟村野店或许就是这个价吧。
老板把我领到一间干净的小屋子,一铺大炕,被褥整洁,窗户明亮出乎意料的好啊。我欣然接受了。
我要求晚饭吃炖鱼,老板娘脸上笑开了花。我先声明我不吃鲤鱼,她说你吃鲶鱼吧!鲶鱼?我没吃过,或许江里鲶鱼好吃?想起俗话“鲶鱼炖茄子,撑死老爷子”,那我也冒着撑死吃一把!我问鱼要多少钱?“25元,不管什么鱼”!老板娘答到。
不一会儿,一个男人用网兜送来一条活蹦乱跳的不认识的鱼。老板娘说这鱼二斤半,要当面宰杀。我赶快逃离因为我害怕。羞言“君子远庖厨”。
待我回来,一条炖鱼连同苞米面饼子,小碴子粥都摆上桌来。老板一家坐在里面的饭桌前看着我吃,说些恭维的话。鱼实在做的一般,我只对碴子粥感兴趣,连喝了两碗。
邻江有一个老郎家酒店晚上为客人点篝火放烟花,我也去凑了个热闹。吃了炖鱼看了暗夜里的火树银花,心里暗自满足。
回到宿处,在此住宿的还有一家客人,大家分头就寝。
炕烧的热乎乎的,已经有五十多年没睡热炕了,好舒服啊。
半夜里忽然醒来,仔细回想起来。宿费20,炖鱼25加上饼子稀粥不过55元,老板的利在哪呢?如此便宜,莫不是遇到坑了?又想起老板的母亲面相有点像狐狸...,管他呢,睡觉!
一翻身,猛见电视机下面的两个小灯亮着,我睡前想看电视,怎么摆弄电视机既不亮也无声,怎么现在自己亮起来?我与那电视机对视良久,起来开灯又去摆弄,还是不行。索性躺下翻过身去,不看!
忍不住还是要看,小灯像两只小眼睛依然看我,我气的下炕把电源拔了,瞬间走廊灯灭!小灯依然。就算灵异吧,我口中念佛,心里没有半夜被鬼抓之恐,我怕什么?躺下!
夜好长,清楚听得院子里的雄鸡卯足劲高声啼叫,不知过了多少时间随着第二声,第三声鸣叫,天亮了。
我如释重负般洗漱完毕,想到江边看日出。哪里有日出,大江被雾气笼罩得水天不分。
吃了有一个鸡蛋一个咸鸭蛋和若干不敢吃的小菜和我昨晚剩的鱼,还有我喜欢的粥,也算酒足饭饱。于是喊老板娘结账。她没有了微笑,好像刚刚梳洗打扮得很整齐。绷着脸到处找小帐本,我说别找了,我只吃了简单的饭菜,我记得,但她还是去找。
她 多时回来,告诉我一共100元。我一愣,问怎么算的是100?她眼睛朝下说“住宿20,鱼70,早饭10元”。我说,鱼不是25吗?“俺没说,没有这个价儿!一共100”!
晨光照在院子里,老婆婆已把院子打扫干净,她狐狸样脸上抹着不均匀的粉底霜,手握着她拄的棍儿坐在门口。
老板娘始终垂着眼皮没有一丝笑容。
我立马拿出100元钱。意识到此时就是人家要500我也得掏。
我坚持要老板娘兑现她要给我早晨找车的许诺。
“俺给俺嫂子打电话,让她摩托车送你”。
我跨上摩托车后座,紧拽嫂子衣服走了。我没和她们再见,她们也没有送声。
其实我心里知道连吃带住,又有人送到桥头,100元真的不多。
但那老板娘不该出尔反尔先笑后冷。这就是古人说的“车船店脚牙,无罪也该杀”?
我言重了。
2020/10/22 鞍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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