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百家)木 书/金刀峡游记

乐山乐水

金刀峡游记

木 书(重庆渝北)

  四月的最后一天,天气炎热,相约去近在身旁的金刀峡。

  从两路上绕城高速,只十来分钟的车程就到了水土,正在兴建的水土高新技术产业园规模庞大,已具雏形。过水土,到静观,不知是车匆匆,还是改变了,遍寻昔日的小流不见踪影,也不是那年花博会的情景,繁华不再。过了静观,平坦的地势渐渐变得起伏有致,一路的盘山公路坐得人晕乎晕乎——到了到了,终于到了金刀峡门口。

通过检票口后,一路下行,道路在陡直的山腰上呈之字形往下延伸。踩在脚下是被游人踏得发亮的青石板,望着五六百米的谷底,双腿不住战栗。一路惊呼,一路惊心,终于到了谷底。泉水淙淙而来,积水处有虾,有鱼。见有贪凉的游人在溪中戏水,上行的就说:下面好看的多。

  兴冲冲地往下走,道路在山腰上,正叹为何不依溪修筑,眼前就出现了临溪之上的“栈道”。大概栈道就一个模子:在崖壁上每隔一段距离就打上水泥桩子,两个水泥桩上再搁上圆形的原木,原木上是整齐的木板,人踩在上面木板吱呀作响,能感到晃动。如果说黑山谷进谷的一段栈道是险的话,金刀峡每一处的栈道都险。一定是这里山洪来时水位校高吧,栈道都修在临溪十米左右,踩在上面,下意识的猜想,会不会断哟,掉下去会是什么样子呢?

  过了峡就到了下峡了。和中峡一样,头顶的天仿佛只有一掌宽,伸出手臂似乎就能摸到对面的山壁,两岸杂树丛生,横柯上蔽,在昼犹昏。有枯死的树,倾倒下来,轻易就能搁到对岸。行在其中,就不能嘲笑那只青蛙了:如果生在这里,长在这里,谁都会是那只青蛙,——怎么也想像不出天会是无边无际的。一路的水都清得透底,尤其下峡,水深处有好几米,水中游鱼清晰可见,皆若空游无所依。还有一丛丛的苔藓至上而下地垂挂在山崖上,顺着崖的倾斜,借着底下小草小灌木的支撑,一丛接一丛远离,似乎无限生长就能和对面连续上。如果说人可以造梯田梯土,那我说这是大自然造的梯苔藓吧。甘甜的水滴从梯苔藓或间断或成线往下落,近栈道的地方,有游客张开嘴,尽情地品尝峡之甘泉。

和中峡不同的是栈道下的谷底,虽然全程峡谷底都是坚硬的乱石,可中峡谷底石缝有草,甚或有低矮的灌木,一进入下峡,栈道以下全是光滑的岩石,大概四五米高,黝黑、光滑而湿润,寸草不生。所谓臼齿形的崖壁,形象地说,岩石就像一对一对的括号,列队向前延伸。每一个被水流冲凹下去的岩壁,你会感叹水流之强势,每一块凸出来努力保持峡之初生模样的岩石,你会佩服山的坚持。底下的流水不再是从容自若,变得湍急,遇到岩石阻流,溅起雪白的浪花,水声阵阵不绝于谷。站在栈道上,偶尔往下望,莫不是手扶栏杆,轻轻地探出头去一点点,再一点点,心细的游客总在敦促友人,家人,小心小心,莫要往下往。有胆小的目不斜视,手扶栏杆,匆匆而过,错过了。

  下峡的尽头是沙溪渡口,船在碧净的溪流中缓缓而出。天已黄昏。回望来时路,青山相依,惊诧于水从何来,峡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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