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窄车多！管制员如何冲突解脱？
守望君说：在空中高速飞行的航班，必须按照既定路线，保持安全距离，从而顺利到达目的地。不过，事有意外。在有限的空域内，随着航班量的不断增多，难免发生因为“路窄车多”或者司机偶尔马虎而出现冲突的情况。此时，管制员能否快速指挥冲突解脱，直接关系着飞行安全。要做好冲突解脱，需要的不仅是快速反应的能力，还需要标准的程序、简洁的指令和有效的技巧。在这方面，华北空管局有所作为。
统计显示，几乎每一次飞行不安全事件的发生都伴随着冲突解脱不利的情况。为此，民航华北空管局整理了大量案例，广泛征求管制部门意见，与航空公司飞行专家进行研讨，制定下发了冲突解脱程序的系统性分析指导材料，让管制员不断提高冲突解脱能力，以守住飞行安全的重要关口。
当地面交通出现拥堵或者频繁出现各种意外情况时，交警部门就会综合分析道路设计、车辆驾驶等各种情况，并有针对性地提出解决方案。例如，交警部门发现一处弯道时常出现不安全事件，经分析原因后，发现是由于该道路车辆不多，司机驾驶时容易超速，从而影响了转弯安全。于是，交警部门就在此设置了限速标志，该路段的不安全事件立即大幅减少。同理，空管部门在指挥中，为了提高空中安全运行水平，也必须充分分析空中冲突产生的因素，才能有的放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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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北空管局经过分析大量的案例总结出，在实际运行中有多种因素均可能导致飞行冲突或潜在飞行冲突。“既有管制原因，也有飞行原因；既有设备原因，也有人为原因。”华北空管局副局长颜晓东说。
据介绍，管制员出现“错忘漏”、发错指令、遗忘飞行动态、监听复诵不到位等情况，机组误听指令、调错航向和高度、未经许可绕飞等情况，或者航空器和地面导航设备出现故障、受到干扰，都容易导致航班冲突情况的发生。
此外，比如无人机闯入民航航路等意外情况，也可能导致空中航班发生冲突。
虽然很多管制员对引发空中冲突的原因有一定的了解，但在冲突解脱方面还停留在“口传心授”和自身经验积累层面。随着保障压力的日益增大，亟须一份规范、完整的系统指导材料供管制员学习和参考。“最终目的是指导管制员在面对飞行冲突时，能快速采取有效措施，使冲突得到有效化解，避免冲突进一步恶化而造成更加严重的后果，保证飞行间隔朝有利于飞行安全的方向发展”。
华北空管局通过对相关法律、法规的深入解读，总结了多年的管制经验，分析了大量的案例，进行了多次模拟机仿真验证，总结出管制员在遭遇冲突解脱时必须遵守的原则，同时推荐了适用于不同情况的冲突解脱技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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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数飞行冲突出现得非常突然，而且往往形势比较紧张。“在紧急飞行冲突下，管制员能采取调配措施的时机往往只有短短几十秒钟，这时候每一秒都是非常宝贵的。除了采取正常的避让措施外，使用规范的陆空通话、发出明确清晰的指令是调配冲突的关键之一。”颜晓东说。
例如，在指令中，必须强调“因为冲突”“立即执行”等，让机组明确当前情况的严重性并立即执行指令，避免造成不必要的延迟而错过宝贵的调配时机。
“越是紧急，越要镇定。”华北空管局空管部副部长江波说，管制员在发布冲突解脱指令时，既要迅速，也要避免出现慌乱、语速过快、较长的指令等，以防机组听不清指令，需要再次证实而耽误宝贵的时间。
由于空中形势瞬息万变，华北空管局强调，在进行冲突解脱时，管制员可以“先处置后证实”。“这体现了一个原则——安全第一。”江波说。
按照多次案例分析，当雷达显示机组执行的航向、高度等与管制员先前发布的指令不符时，管制员会习惯性或下意识地向机组进行询问证实，潜意识中试图立刻分清楚双方的责任。“这样就容易错过冲突解脱的最佳时机。因此，我们要求当发现飞行冲突时，管制员要第一时间发布冲突解脱指令，以防贻误处置时机，待冲突解脱后再寻找恰当时机进行询问或通过录音录像证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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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总结出必须遵守的基本原则的基础上，华北空管局面对各种各样的飞行冲突，还总结出一些适用于某些情景下的解脱技巧，以有利于管制员灵活、快速处置飞行冲突。
比如，华北空管局表示，如果冲突航班中的一方为中文机组、一方为英文机组，在同等指令优先级的情况下，建议管制员优先指挥中文机组避让。“因为中文为管制员和机组的母语，对于指令的发布速度、接收速度、理解速度和执行速度都会快于英文指令，而发错、误解的概率也小于英文指令”。
同样的优先级也适用于飞机的性能。当相关冲突航空器双方的机型、性能存在差异时，管制员可首先指挥机动性较好的航空器转弯，以最快解脱冲突。“这就要求我们在平时的培训中，加强对各种机型机动性能的培训，让管制员更好地掌握”。
站在巨人的肩膀上，才能看得更远。冲突解脱对于管制员而言，虽不能说常见，但也并不鲜见。一次成功的冲突解脱，不仅是一次对飞行安全的成功守护，更为日后的安全发展积累了经验，奠定了基础。在对安全目标的持续追求中，华北空管局表示，要进一步提高冲突解脱能力，必须注重事后总结和事先培训并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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业内专家表示，冲突解脱发生时，由于时间紧迫，需要在非常短的时间内作出决定，所以管制员在这个时候需要给出一个有效的方案，而不一定是最佳的方案。因此，事后的总结分析尤为重要。
“我们要求，无论冲突解脱的结果是否构成不安全事件，只要出现冲突解脱事件，相关单位都应该对录音录像进行回放分析，目的不是找出谁的责任，而是分析当时特定的环境，找出最佳的解决方案并组织学习培训，以便日后再出现类似的情况时，为管制员快速找到有效方案提供参考。”江波说。
冲突解脱的经验建立在管制经验的积累上。将每名管制员经历的事件拿出来与其他管制员分析、共享，可以加速其他管制员阅历的积累，建立丰富的情景意识库，帮助管制员在遭遇冲突解脱时，制订出更有效、更接近于最佳方案的方案。
此外，华北空管局认为，要让管制员在冲突解脱时，快速、清晰地发出标准指令，离不开日常训练。“我们在管制员模拟机培训中，有意识地人为制造一些冲突，强化管制员的冲突解脱意识，熟练冲突解脱用语”。
华北空管局还要求各单位在常用冲突解脱方法的基础上，梳理管区内热点区域和冲突多发地点，根据日常运行中常见的空域情况和冲突发生形式，制定本单位的冲突解脱指引预案，为管制员提供引导和参考。
“没有两个完全一样的飞行冲突，也没有一种方法可以适用于所有的冲突解脱。空中形势瞬息万变，只有通过日常积累和持续培训，牢记冲突解脱时必须遵守的原则，灵活运用推荐的解脱技巧，熟悉管制扇区内的各个冲突点和冲突解脱预案，才能确保飞行安全。”颜晓东说。
本期编辑： 张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