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代花鸟画大家张中作品赏析
元 张中 鹡鸰图 手卷 水墨纸本 纽约苏富比2013 成交价116.9万美元
张中(生卒年不详),元末画家。一名守中,字子政、子正。松江(今属上海)人。张碹曾孙。擅长绘画,自钤印“游于艺”,主要活动于惠宗至元、至正年间。据乾隆《华亭县志》载,至正间,张中曾任本县知县,后来调任兴化知县。又据嘉庆《上海县志》载,明洪武间,张守中为本县训导。现无法验证此二《县志》所记二张与画家张中是否系同一人。墨笔花鸟,点厾晕染,笔法粗简,墨气浑润,近于写意画法,和王渊的笔墨比较接近,与南宋院体工丽细密的画风有所不同,崇尚清润淡雅。有时作设色画亦清隽可喜。也能画水墨山水,曾得黄公望指点,讲究自然天趣。
元 张中 桃花幽鸟图 立轴 纸本墨笔 112.2x31.4厘米 台北故宫博物院藏
现存台北故宫博物院的《桃花幽鸟图》从构图到用笔用墨,都是简练率真,但是画家自身的心性与笔墨修养,让画面不因为简练失去雅致与高逸的格调。《桃花幽鸟图》上有十九家题识,都是元末明初的名士,其中有杨维桢、袁凯、顾谨中、贝翱等。在《桃花幽鸟图》上,杨维桢题诗:“几年不见张公子,忽见元都观里春。却忆云间同作客,杏花吹笛唤真真。”这对于研究张中的交游是颇有用处的。虽然题画诗歌似乎是一次雅集而诸多画家共题,所有提拔的文士都未属时日,但是对于这些题画文士与张中之间的联系依然因为史料短缺而不能施展。
元 张中 芙蓉鸳鸯图 纸本 墨笔 46.6x56.8厘米 上海博物馆藏
此图写秋高气爽时节,水边一丛木芙蓉舒枝展叶,枝头缀满花朵。水中一对鸳鸯在清波中嬉游,雄的低首弄波,雌的 仰头鸣叫。笔墨粗简朴实,山石不以苔点修饰,略具唐人余韻。自识“至正十三年五月张子政为德章作”。按至正十三年为公元一三五三年。诗塘留有近人吴湖帆题 跋,可知曾为吴氏收藏。
山水师黄公望,尤擅绘花鸟,多以水墨点簇晕染,生动而富韵味,偶尔设色,清隽雅致。他注重写生,因精通水墨写生被时人誉为“写生第一”。张中作品笔法灵动,墨色淡雅,风格神清骨俊。与王渊并称元代水墨花鸟画代表画家。如果说王渊主要是完成了院体花鸟向水墨花鸟的转变,张中则完成了水墨花鸟向写意花鸟的转变。明代沈周、周之冕、陈淳均受其水墨花鸟画法的影响。清代顾复说“子政花鸟神品,一洗宋人勾勒之痕,为元世写生第一。'《芙蓉鸳鸯图》被吴湖帆先生能以重金而购置,并被喻为“梅景书屋元画甲观”,张中这位松江画家其作品的魅力确实值得我们今天的诸多画家们进行参照借鉴。
元 张中 吴淞春水图轴 立轴 纸本笔墨 82.8x33厘米 上海博物馆藏
传为张中的《吴淞春色图》山水一轴左方上角有倪璜一诗云:“昊凇春水绿,摇荡半江云。岚翠窗前落,松声渚际闻。张君狂嗜古,容我醉书裙。鼓桤他年去,相从远俗氛.倪瓒”。书法确真无疑。辕边上又有明代董其昌、陈继儒二跋称之为倪画,然而论其画法实与倪瓒无关。此图画法既近黄氏,而倪诗中又有“吴淞”名,(今属上海市)、“张君”之说,应即张中真迹。右上方有挖补一大块的痕迹。可以估计原有张中自题,后被人割裁,移改为倪画了。此图《虚斋名画录》卷七著录,现藏上海博物馆。
元 张中 太平春色轴 99.1x41.1公分 台北故宫博物院藏
朱芾诗《寄张子政》写到:'野政老人隐者流,清溪绕屋似愚沟自编蒲叶作素简,时泻松花洗玉舟。伸连采遽蹈东海,孺子还复栖南州。别来清事想不度,诗成应画李营丘。'诗中透露出张中年事亦是很高,并且是归隐于世的状态,心性也应该是清洁淡然的。并且是曾经出去闯荡过的人。从其好友袁凯《海叟诗集》卷十二《陶与权宅观张子政山水图》,得知他出身官宦人家.勤于学问,平时以书画自娱。并且对于诗境与画境的体会,与取法的高古都是画家所注重的。
元 张中 写生花鸟轴 122.8x43.3公分 台北故宫博物院藏
黄公望的《秋山访友图》上留有张中的一段跋:“一峰师平生圣绘处不待赞,至高年笔力尤妙,真不可及,敬题此,令余玩赏不己。”由此可见他见得到黄公望的晚年,与之交近,并且对黄公望是抱有钦羡的态度。
元 张中《枯荷鸂鶒图》 纸本浅设色 96.4x46厘米 台北故宫博物院藏
张中(活动于公元1336—1360)元代画家,又名张守中,江苏松江人(今属上海市松江区),字子政。画山水师黄公望,善花鸟,多以水墨点簇晕染,墨花墨禽能具五色六彩之妙,生动而富韵味。传世作品有《芙蓉鸳鸯图》、《垂杨双燕图》等。
《枯荷鸂鶒图》纸本,浅设色,纵96.4厘米,横46厘米。现藏台北故宫博物院。该幅虽属设色作品,但以墨为主,鸳鸯略加颜色点染,鲜妍可爱,颇具淡雅之趣。枯荷断茎,画有倒影,为古画中少见。此画题款由左而右书写,极为特别。按理,原来应有“子政为某某人”等字,后经裱褙裁去,故仅存“子政为”三字。
鸂鶒是一种类似鸳鸯的水禽,体形大于鸳鸯,喜欢雌雄并行,因其紫羽多,故民间俗称“紫鸳鸯”。该幅画通过细腻的笔触,描绘了池塘中一个典型的场景,营造了静谧而又安详的气氛。画面上写深秋荷塘一隅,两只鸂鶒正在近水的堤岸上小憩,雄鸂鶒瞪着炯炯有神的眼睛,威风凛凛地直立着,像是在为一旁卧着的雌鸂鶒站岗放哨。雌鸂鶒匍匐在地,样子有些疲惫,它侧着头向天空眺望着。衬景里,几株蒲草随风摇曳,婀娜多姿;一旁一棵枯荷荷梗弯曲,低垂的荷叶像是一把雨伞,在微风中舒展着身姿;而临近的饱满的莲蓬张扬的样子,又象征着一个收获季节的到来。
此作的创作方式在继承传统的同时又有独到之处,在细节的处理上颇有新意。鸂鶒的羽毛用干笔点厾之后,再用淡墨用干湿不一的笔触晕染,产生一种蓬松的质感。雄鸂鶒的身上罩着一层淡淡的朱红色,这一鸂鶒特有的体表特征在墨色交融之中,显得更加典雅华丽。雄鸂鶒的头顶羽毛只用一笔写出,简洁明快,立体效果明显。这浓重的一笔与雄鸂鶒脸部大面积的空白在色彩关系上形成强烈对比,使眼睛的位置更加突出,显得烁烁有神。作者用笔的功力相当深厚,像蒲草、荷梗这些长线条的勾勒,劲健洒脱,神完气足,没有丝毫的滞涩感。坡石之间的一蓬青草,笔道沉稳厚重。流畅的水纹线条轻松飘逸,笔势舒缓自然。图的右下边,两棵折断的荷梗在水中反映出依稀的倒影,这样的处理方式在古代绘画中并不多见,可见作者对所描写景物的观察是相当细腻的。说明明代顾复评价张中的绘画“元代写生第一”还是有根据的。
花鸟画的创作在元代有了实质性的发展,这和创作者审美意识的改变有很大关系。张中“一洗宋人勾勒之痕”,作品别出心裁,注重作品的意境和内涵,对于后人的花鸟画创作有很重要的影响。
【阴山工作室注】这件作品在许多网站被称为《枯荷鸳鸯图》。本来以为是两件作品,但从图片上看,应该是同一件作品。张中的传世作品本来就不多,想搞错都难。此处采用台北故宫博物院的名称。
元 张中(传)古瓷九种 手卷 设色纸本 香港佳士得2008春拍
元 张中 山水
【后记】
张中和王渊这两位元代花鸟画大家对后来的中国花鸟画影响都是非常巨大的,但相对于王渊,张中的文字资料和传世作品实在是少得可怜,即使是在拍卖会上,几乎连伪作都屈指可数。迄今为止,我的这个帖子可能是唯一将张中的资料和作品集中在一起的文章。希望通过这些简短的文字和不是很清晰的图片,对这位几乎被人们淡忘的元代花鸟画大家有一个粗浅的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