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悦读丨小说】李蓬《忘乎所以》

文/李蓬

【作者简介】李蓬，财政学学士，四川省作家协会会员，业余小说故事写手、影视编剧。共在近60家省级以上报刊杂志发表文章100余万字，2013年经中国工人出版社出版有武侠故事集《温柔陷阱》，并被列入“中国好故事”，2016年敦煌出版社出版有武侠故事集《龙虎斗巴蜀》，拍有标准电影《县长当村官》已取得公映许可。

【本文由作者授权发布】

忘乎所以

雷天扬与汤无霸本来是铁哥们，可是后来两人突然闹翻了，起因就在于那场意外。那次两家人在江湖上联袂行侠，无意间得罪了铁线帮，雷天扬被钱线帮围困得抽不开身，他大叫着让汤无霸护着两个女人突围。后来汤无霸的妻子战死，汤无霸带着雷天扬的女人逃了出去，可是当晚两人居然同床共枕。尽管汤无霸不断地解释说是中了钱线帮的淫药，但雷天扬不信，说关云长护送两个嫂子走那么久都能做到秋毫不犯，你只护送一天就发生了这事！

雷天扬想杀汤无霸也不可能，因为汤无霸的武功比他高，而且白道朋友也知道汤无霸的侠名，自然不肯为他鸣不平，反劝雷天扬不要为了一个女人而伤和气。雷天扬也是侠客，自然不好请求为江湖所不耻的杀手代劳。为了报仇，他唯有拜师学艺。但是拜师也挺难，因为那些武林名宿都听说过这段纠纷，自然只是一味地劝解。雷天扬怒气更盛，最后铤而走险偷得一本武功秘笈，开始苦练功夫。

一年之后，雷天扬重新出现在江湖上，汤无霸便感觉到了死亡的威胁。他想找人说情，但雷天扬断然回绝，就连说情的人都下不了台。那些说情者本来在江湖中也有些名望，见碰了钉子，便想给雷天扬一个教训。谁知仅十余招，便身体受伤——这还是因为雷天扬未用全力，否则输得更惨。三五个说情者之后，再也无人敢出面说情。

汤无霸只好硬着头皮去见雷天扬。雷天扬无不讥讽地说：“你咋不找人来求情呢？”

汤无霸苦笑说：“咱们都是江湖大侠，何必要自相残杀呢？这样岂不让黑道笑话！”

雷天扬“呸”了一声说：“就你这号败类也配称大侠！既然你使不出其他伎俩来，那么明年今日就是你的忌日！”

雷天扬拔剑向汤无霸刺来，汤无霸只好举剑相挡，但此时他的武功与雷天扬相差甚远。三招过后，雷天扬便刺中汤无霸的右臂，汤无霸手中的长剑顿时掉到地上。他长叹一声：“早知如此，当初咱们就应该共同战死！”

雷天扬说：“我让你护我老婆，并没叫你护上床去！”

汤无霸闭目等死。雷天扬高举着剑问：“你还有什么遗言，说出来听听。若能办到，我尽力而为，也不妄结义一场——你虽不义，但我不能无情！”

汤无霸说得很干脆：“既然要死，还有什么可说的！这一年来，你以为我好受么？背负着奸淫朋友之妻的罪名，便连遇有不平事，有心出手，但那些作恶之人讥我行为与黑道何异。我早想死了，好在那些白道朋友理解我、鼓励我，我才活至今天。今天死则死矣！”

一席话说得大义凛然，但雷天扬同样不好受，为这事白道朋友说他心胸狭窄；后来他不择手段偷盗武功秘笈，更为江湖不耻；最近他打伤几个德高望重的调解人。今后江湖只怕也同样会把他列为另类了。

一想到这里，雷天扬忽然大叫一声，声震山谷，良久方息。末了他说：“今天我不杀你，等七天之后再说，除非你广撒英雄贴，当着众英雄的面跪在地上向我求情，我才会放过你。”

汤无霸大声说：“做梦！”

雷天扬飞起一脚将汤无霸踢得老远：“死罪虽免，活罪难逃！”他说着又奔了过去，继续殴打汤无霸。汤无霸武功原本不弱，但他受了伤，根本难以抵挡，只得逃跑。雷天扬起初还追得急，后来忽然改变主意，慢慢地追逐汤无霸。等追上后，他又开始污辱，汤无霸尖声说：“你不是自称是朋友么？你就一剑杀了我吧！”

雷天扬狞笑说：“哪有那么容易？咱们现在是两个寡男人，我就陪你慢慢玩吧。”

这事很快惊动了江湖，不久便引来黑道围观，对着二人指指点点。雷天扬知道白道朋友既惧自己武功，又不忍汤无霸受罪，自不会前来观看，心中未免有些遗憾。但只要有人围观，他心中总算有些慰藉。

汤无霸见逃不了，索性转身与雷天扬过招。但他总是一败涂地，甚至还再受一道伤。他也想自杀，哪知雷天扬同样不让，甚至在他绝食时还抛些食物引诱。只是那些黑道人物，尤其是他的仇人，一见到他身上在滴血，便忍不住轰然叫好。雷天扬愈加得意。

一直相持了七日，雷天扬忽然说：“我原说让你多活七天，今天我可要开杀戒了。”

汤无霸恨恨地说：“你本来就没有戒杀，不存在开不开杀戒。你杀了我，我就下去与两个女人生活，总算比你一个人苟且地活在世间要强！”

雷天扬勃然大怒，挥剑刺向汤无霸的心脏。此时汤无霸体无完肤，断难抵挡，但是也不知他哪里暴发出了一股力量，忽然身子一偏，同样举剑刺向了雷天扬。雷天扬出其不意，穿胸而过。

雷天扬的眼球凸得老大，他实在难以瞑目。汤无霸咬牙切齿地说：“你玩的是开心，我玩的可是命！”

话声说完，雷天扬的瞳孔慢慢收缩，最后闭上了眼睛。

（图片来自于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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