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烈的桂林城市保卫战 (上)
蓝字
连载
《血铸山河 ——桂林抗战实录》
桂林城的战斗发生在10月30日到11月10日之间。以下是笔者综合桂林保卫战几个亲历将领覃戈鸣、巢威、郭炳琪、覃泽文等人的日记或回忆文章归纳整理的战斗经过：
10月30日，黄昏时分，河东岸猫儿山附近，屏风山以北区域及北门火车站以北地区均有敌人行动，判断敌已接近我军阵地，而城西和城南尚未有动静。防守司令部随即电话通知各团加强监视侦察，并派人隐蔽登高瞭望。
10月31日，猫儿山、屏风山一带，敌40师团向我391团据守的山头作盲目的试探性射击，我阵地守军久未见敌人，不予还击。当夜，第170师巢威副师长电话向防守司令部报告，说将军桥以南，李家庄附近、西门外、侯山隘以西均发现敌人。
截至当日，桂林城的东南西北四面，均发现敌人，防守司令部判断敌人正在作包围攻击桂林的准备。可以想见，这将是一场前所未有的激烈战斗。为此，防守司令部电令各团，无论白天黑夜，都要作好打击来犯之敌的准备。
11月1日，日军第58师团第52旅团（古贺旅团）到达桂林北侧的三民村，第51旅团抵达距桂林8公里的山南屯高地，第58师团指挥部也进入山南屯南侧。敌人炮火部队尚来全部抵达桂林北部，只以先期抵达的少量火炮开始向桂林城内轰击，我方守军炮火亦马上给予了还击。敌方数股300余人向我391团据守的屏风山，猫儿山等各个独立据点进行攻击，我防守司令部令北门山炮连及象鼻山炮兵向敌射击，以配合我屏风山守军。战至中午，敌遗尸10具而退，我军未受损失。
△日军绘制的进攻桂林略图
当晚，天开始下起小雨。敌人继续向我391团屏风山阵地发起一轮又一轮的猛烈攻击，均被我英勇的守军击退。直至次日拂晓，敌遗尸百余具而返。
北门火车站附近，我392团（团长吴展）守军发现了敌人密集的部队和加农炮，我守军曾向敌作扰乱性射击，敌未予还击，由此可以判定敌人的炮兵尚未到来。
深夜11时许，日军58师团一部向我392团的前沿阵地发起攻击。同时发现有敌车辆灯光，向我北门而来，我鹦鹉山战防炮马上向灯光处射击。
当晚，我江东391团屏风山阵地及北门外一带枪声、炮声、地雷爆炸声响彻整晚。拂晓后，发现两处阵地前均有不少敌人遗尸。
天亮后我防守士兵趁战斗间隙爬出障碍物外到敌遗尸前，搜得很多钢盔、步枪；手榴弹、伪装网，还有不少小的太阳旗及饭盒等战利品。
此时北部的392团和西部的第98师294团（团长王卓如）也相继与日军第58师团及34师团的218联队（针支队）接战。桂林东面、北面和西北面枪炮轰鸣，桂林进入全面战斗阶段。
11月2日，上午9时，5架敌机在桂林城上空投下数十枚炸弹，然后离去。炸弹大多落在南门一带，我守军当时都躲在岩洞中，未受伤害。江东一带，敌频繁地向我391团据守的屏风山、猫儿山阵地发起攻击，均被我英勇的守军击退，战斗呈胶着状态。不久，七里岩391团部与屏风山、猫儿山阵地的通讯被敌人切断。团部曾派了几批人前去修复，但最终都没有下落，团预备队不知敌情，又不敢派出支援，以至屏风山、猫儿山等各阵地只能孤军作战，唯一的只能靠北门山炮兵连的炮火支援。但守军仍英勇顽强地击退了敌人的一次又一次进攻，誓与敌人血战到底。
△攻入桂林城中的日军
为使中美空军联队不至炸错我守军阵地，我方在其据守的山头上，都插有国旗，敌人炮兵在北门车站附近，不断向我城里和山顶的旗帜射击。炮弹多落在老人山和骝马山一带，有的旗帜挨了一百发炮弹居然还傲然屹立。
当天，日军数百人还在炮兵掩护下对我北门外392团的正面前进阵地及甲山以北阵地进行攻击，战斗颇为激烈。我守军在步炮的协同下，奋勇还击，战斗中我方事先埋下的地雷起到了很大的作用，敌人被炸死炸伤的很多，阵地前留下了不少敌尸。我170师防线的城西、城南、将军桥、德智中学一带均有战斗。
11月3日，敌人继续不断向我391团的屏风山、猫儿山阵地发起攻击，并乘着夜幕的掩护爬上我阵地山顶，天亮后就形成了敌人不敢下来，我也上不去，呈现双方胶着的状态。
当日，一股日寇串进七星岩西北空隙地区，我391团团部所在的七星岩正面亦发生战斗。
我392团北门阵地前，被地雷炸怕了的日寇，吸取了教训，敌人从四里八乡抢来百数十头牛，以战国齐将田单火牛阵战法将牛驱赶至我方阵前，踏响了不少地雷。
我猫儿山、屏风山、七星岩等阵地，当日因得到了北门及象鼻山炮兵的有力支持，敌人的攻势有所放缓。
白天敌7架飞机向桂林上空飞来，开始敌机欺我拿其没办法，飞得很低，后遭到我独秀峰高射炮连猛烈射击后，匆匆投下数十枚炸弹逃去。
黄昏后，敌以步、炮战车联合诸兵种向我北门外甲山西北地区猛攻，敌我双方战斗异常激烈。敌坦克被我击毁一辆，遗留在北门外。我炮兵同时集中火力猛轰阵前之敌，敌炮兵亦向我北门城猛烈攻击。
入夜，狡猾的敌人发现我军阵地前无照明设备，就乘夜摸到我阵地前，出其不意地进行攻击，给我方造成不少损失。
这日，城西南的敌人继续增加兵力向我第170师阵地攻击，德智中学以西战斗也十分激烈。
△国军的150毫米加农炮
11月4日，屏风山、猫儿山一带当面之敌，在炮兵掩护下向我391团阵地发起猛烈攻击。黄昏，屏风山、猫儿山等4个据点阵地，相继被敌攻陷。这4个据点的守军共有两个连，另加一个重机枪排，都壮烈牺牲。只有一个年轻勇敢的士兵乘夜摸回，冒险游过漓江大声喊叫，通过我军防线，回到桂林城里。当时叫他到131师部来询问，他说：“与敌血战4天，都是敌人死得多。第二天我们的机关枪就坏了，修理不好，被敌人乘夜炮击，摸上山顶，用大石头来堵塞我们，我们就感到困难了。当天，敌人的进攻更加猛烈，而我们只能靠步枪和手榴弹，个个又疲困了。以致被敌人攻进阵地。我乘夜爬过石山跑了回来，我看他们都难以生还了。”师部围着听他说话的人，许多人都掉下泪来……
当日，水东街沿河至北门一线我393团（团长陈村）阵地，均发生了激烈的战斗。
北门正面，敌在炮兵、战车掩护下，维续向我392团据守的阵地发动攻击。因我阵地坚固，火力严密，敌无法得逞。敌一部窜入我392团左翼甲山附近，被我火力压制于阵地前。
城西方面，德智中学以西第170师第509团的一个阵地被日军占领。守兵一连，仅生还几人。日军开始直接进攻桂林城。
11月5日，在象鼻山炮火的支援下，我391团七星岩方面的战状还算稳定。敌人恼羞成怒以燃烧弹，向我象鼻山集中火力狂轰，象鼻山上的数个废旧堡垒被烧成焦土。
我水东街393团沿河阵地，被敌炮兵摧毁很厉害。同时，敌人用10辆坦克作为活动堡垒，在步兵的配合下继续不断地向我第392团各山头围攻。战斗中，敌一坦克被我战防炮击毁。
北门河东岸，西门将军山一线均发生激烈战斗。
当日，7架敌机，向我城中投下数以百计的炸弹，一时间城内四周都燃起熊熊大火。
敌约2000余人分六股向我德智中学以西山地阵地进行猛烈攻击，敌炮兵约十余门支援敌步兵攻击，战斗由上午7时开始，至黄昏时，我守军无兵增援，阵地被敌攻陷一半，仍断断续续战斗。随着窜入甲山之敌继续增多，已威胁我左翼。但甲山一带的山头阵地仍然在我防守将士手中，敌人依然止步不前。
入夜，日寇乘黑暮掩护继续向我军各阵地增援攻击，战斗愈加艰苦惨烈。
桂林广播电视报·漓江周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