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方】江苏《童年的秘密》作者·流风回雪 主播·山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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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的秘密

有个的士司机捡了一条黄金项链，有专家推测价值百万，他竟然上交了！我听后，着实不敢相信这是种真实的事儿。

金钱至上的现代，竟有这种人存在，真是世间少见。面对巨额财产来临，心不为所动，真是君子所为。

这勾起了多年以前作为反面教材的我的一个回忆。那是我童年的糗事，深藏于内心一直存在的秘密。

那是1993年，在乡下我刚读小学，一学期学费五十元，可家里几个孩子还是交不起费用。

有一天，班主任要求每个学生上交二元学习资料费。我回去了，父亲说：“老师的话就是金科玉律，说什么就是什么，还是比我们的话中听。”我说：“你以为是我想要，还不是老师要求的？”

我见父亲还是不想给，于是开始撒泼哭嚎。父亲强硬不过去，咬咬牙便拿出了二元钱。

这是我平生第一次拿着大钞票啊！一路上蹦蹦跳跳的往学校跑。

可不巧的是，班主任曾兴华老师非说我没有把钱给她，可我明明给她了。当时来交费的学生颇多，我簇拥着挤破头的给了她，她当时正在与人攀谈，用一只手接过钱后，转眼却忘了登记。我心中的恼怒不可言语。

在记恨中，所有的辩白都显得苍白无力。我知道所有的老师都是瞧不起我的。我的学业差，她不拿戒尺敲我头就是好的了，又怎会可怜我呢？

那些学生呢，又岂会为我作证？平日里，不是路上围追堵截就是一阵大打出手，我的头皮血痂总是旧伤未愈又添新伤。最污蔑人性的便是那顽劣孩童为我编的歌谣，其它孩子跟着起哄传唱：“要饭的，打罐的，嘴里青蛙藏身里……”。

我不由得，“哼”了一声，都是一副德性。这时放眼环顾寻一人，是他！我的友好的伙伴。他立即起身，“老师，我看到她交费了，她确实给你钱了！”全场哗然。他作证的那一刻，令那些经常性欺负暴打我的学生甚为震惊！众人惊愕道“啊，真是胆大包天了！”甚至连老师都严厉警告：“给我坐下！”。“老师，我说得都是实话！”他铮铮有声的说。

我知道，纵然再同病相怜，惺惺相惜，也顶不过世俗压力。

我回家后，又再次讨要钱。父亲大怒，随手抽起木棍便往我身上打，说叫我还扯谎，自个把钱花了还想抵赖？我终是做了冤屈鬼，有口难辩。

钱，得来有多不容易，失去了就有多痛心。我仰天长叹：“老天你在天上看着呢！”

没过几天有一次，无意间在我座位的墙角边发现了一个二元钱纸币。我赶紧用脚把它踩住，它完全不动地立在我的脚下。我觉得，是老天可怜我，让我得到我应该得到的东西。

不，不，它原本就应该属于我的！难道不是吗？老师不是不承认她的过错吗？

与此同时，我发现同桌的牛锦兰钻到桌子下正在找她丢失的纸币，她应该也非常在乎这二元钱。

二元钱啊，可以买很多很多的东西。一角钱可以买十条小糖，还可以买一大包辣条。一本厚厚的作业本才二角钱。啊，这是二元啊！我的心兴奋的激动了起来，手连带着不停得颤抖。

她左瞧瞧右望望没找到，“咦”，跑哪里去啦？我没敢动，也不敢吭声。我知道她家里很富有，父亲也开个三合板厂，我想她即使丢了二元钱，她父亲也不会深追究的。

于是趁她不注意，我就把踩钱的那只脚偷偷地移到我身边离我的手最近的地方，再“嗖嗖”抽出来。

我内心开心得要死，脸上故作镇定。我认为老天对任何人都是公平的，当小孩子的我觉得这是老天对我失去钱的一种照顾，一种慈悲与怜悯。我觉得老天是睁眼的，我失去的，我被人误解的，我遭人打的，通通都在老天的眷顾中得到平解。

可是后来，班主任曾兴华在班上公然宣布，说是误解了我。因为她在后面整理钱财的时候，发现多出来二元钱，经过再次核查是没有名字的，而那正是我交的二元！算是为我雪耻了！

然而，我没有交出那天的不当之利。

几十年后，那曾经以非法方式得到的，孩童心中自我认为的“巨额钱财”事件都不曾被我提起。再度回忆，它只让我感觉到尴尬。

想起每年，老师们教育我们做人的情景，都让我意识到当初我的错误。

直至今天，我终于抵不过内心的反省与老师的谆谆教诲，向全天下公开，我幼年时代深藏的私心。我希望能救赎曾经的自己。因为这几十年来，我始终遵循着不要不明之物不贪不义之财，就是想饶恕自己，改过自新，堂堂正正做人，本本分分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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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0.1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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