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恳地悼念林清玄先生

林清玄先生去世了,终年65岁。

按现在的统计,男性平均寿命在70岁以上来看,林清玄先生是年轻了一点。但是,按着佛教的界定,超过60花甲,也可以入土为安了。

是的,年轻的读者会发问,林清玄先生是谁?

对于大多数90后来说,林清玄会是一个陌生的名字。他是一位散文家,连续十年的畅销书作家,“当代散文八大家”。他的高光时刻在上世纪八十年代,30岁前拿遍所有文学大奖,直到他不再参加。连我都已经忘记,直到去年他开通林清玄读书会公众号的时候,我才再次关注他。我把他的作品介绍给妻子,她在网上买了两本。一本是《鸳鸯香炉》,一本是《思想的天鹅》。她认真地读,认真地做笔记,在读完两本之后,她明确地告诉我,林清玄先生的书不像你说的那样柔美,有性情。她不喜欢林清玄先生的风格。

确实,林清玄先生的作品写的是他自己的性情,自己的生活。我第一次读他的书,就是《鸳鸯香炉》。那是我学生时代最喜欢的作家之一,对未知世界的好奇,对婚姻的向往,对禅语的体会,无不激发我认真读他的作品的热情。还记得在学校里,熄灯以后,躲在被窝里,打着手电筒读《鸳鸯香炉》的情景。

我总觉得林清玄先生的作品意境很美,虽然现在读来不是那么回事。但是正如看到他去世的消息,在中午时分,打开《鸳鸯香炉》,找到《阳光照在我们身上》。这篇悼念上世纪三十年代名演员白云的文章,写于1982年10月,他在文章里概叹,时间,对一位曾经光芒万丈的人来说是一个多么无情的杀手。他惊叹,年轻人的发问:白云是谁?今天我们是不是也要问,林清玄先生是谁?几十年前的发问在今天派上用场。从白云先生想起去世不久的画家朋友,他在文章里写到:在他逝世一周年举行画展的会场里,观众却是三三两两,冷冷清清,我曾在画展会场坐了一个下午,直到画廊的灯暗了才默默离去……

寥寥数语,道尽人世悲欢,我很是喜欢,喜欢那一种超然和平淡。在那个下午,似乎他就已经看透了人世。

他是一位作家,其实是文人,他的笔尖描绘的是生活,感知的是性情,我们总能在文字里感觉到他的敏感和细腻。这也是我喜欢他的文字之一。

看他的一生,文章带给了他荣耀,把作家这份职业做到了极致。然而,他在《鸳鸯香炉》里理解的婚姻却不能保证他的第一段婚姻善终。“任何婚姻的最后,热情总会消退,久了就不只是爱,而是亲情”。他进入了第二段婚姻中,背上骂名。回过头,作家总是活在虚幻的世界里,他这些关于婚姻的解释没有有任何意义,最终被现实的需要所击碎,这是一种开解方式,达到自欺的效果。谁会接受近乎亲情的婚姻?谁不是总怀着期待?

最后,林清玄先生他自己也不得不说,在脆弱中坚强才是真正的强健和坚忍,时间才是评价一个作家作品好坏的最公正的法官。这算不算是对自己的开脱?

然而今天,时间对于林清玄先生而言停止了。那个喜欢和时间赛跑的人输给了时间,那个一次写十几本书的作家,再也不能总受阳光的喜悦。但是,对于他的评价才刚刚在坊间开始。

鸳鸯香炉燃尽最后“一炉香”,林清玄先生千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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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物,一个事件,一个时间,

都是我的神经。

菩提树下:

你之所以来,完全是个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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