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青春的梦》 十九 人情冷暖 作者/雪月空明

连载《青春的梦》 
十九  人情冷暖
作者/雪月空明
出品：文学欣赏园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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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司马雨又上山割草去了。
  “小雨，你也割草哇？”杨大叔赶着羊群正向村外走。　
  “杨大叔，您放羊去呀？”　
  “放羊，唉，小小年纪，命怎么这么苦呢？唉。”老杨喃喃念着。
  “大叔，您说啥？”
  “没啥，去吧，小心点啊。”老杨转过身看着他的羊群，眼眶有些发湿。
　　  司马雨来到山腰上，日头很高了，总算割了一大筐草，按的结结实实，上面又弄了个大尖儿。她蹲下身把背带放在肩上，双腿用力一起，可怎么也起不来，又试了几次，还是起不来。太沉了，这一筐草，少说也有百来斤，她一个十六岁的女孩子，哪能背得动呢。
　　  她正犹豫之际，忽觉身后一轻，司马雨就势一起，把箩筐背了起来。谁呢？谁帮了我呢？司马雨心想着想转身道谢时，忽听到两声羊叫，啊，老杨大叔。
  “大叔。”司马雨心里酸溜溜的，声音也变了味儿。
  “小雨，快回家吧，别站着了，太沉了。”老杨摇着头，牵着羊走了。
  “大叔，我走了。”司马雨的眼眶早已湿润。
　　  割了一秋天的草，司马雨家里推起了一个大草堆，怎么去卖呢？司马雨犯愁了。
  “妈，我打听好了，那个地方收干草，可怎么去卖呢？这么一大堆。”
  “我也不知道，哎，村里有几辆大车，咱们去找找，请他们帮忙拉一趟，咱们管顿饭。”
  “那好，妈，咱们去找吧。”
　　  下午，司马雨和母亲来到村东头马大叔家。
  “她大叔，在家么？”司马大妈站在门外问道。
  “她怎么来了，丧门星，到谁家谁家倒霉。”屋里的马大婶看见司马雨母女进了院子，恶毒地说道。
  “哎，你怎么了，老序在世时，我俩儿老交情了，现在人家来了，你怎么能这么说。”屋里的马大叔劝慰着马大婶。
  “你懂个屁，她这种女人，妨人、妨家，妨死了丈夫，又来妨咱们。”
  “她大叔，在家么？”门外，司马大妈又问了一声。
  “啊，在，在。”屋里传出马大叔结结巴巴的声音。
  “她求你什么事儿，你都别答应，倒霉鬼。”
　　 马大叔有个小毛病，就是有点儿惧内，老婆说一他不敢说二，让他向东他不敢向西，叫他打狗他不敢骂鸡，的的确确的一个妻管严。马大婶万事不求人，房顶上开大门，常使马大叔在人前下不来台，马大叔也不敢和她讲理，不然，无休止的吵闹、叫骂会整天整夜的出现，吵得你睡觉都不安稳。马大叔要是敢多顶几句嘴，免不了还要受点儿皮肉之苦。今天老婆说不能答应任何事儿，他当然不敢了。见司马大妈招呼，犹豫着走了出来。
 “她马大叔，我有点事儿，想。”
 “老嫂子，有什么事儿，你就说吧。”马大叔抢过话题应着，回头望了一眼，屋里马大婶那两只恶毒的眼睛正在盯着他。
 “我们家小雨割了好多草，想出去卖，可没车每辆的，怎么去呀，这不，想劳烦你马大叔跑一趟，明天……。”
 “这，这个”，马大叔抢过话题，回头望了屋里一眼，那双眼睛此刻更显的恶毒。“这个，老嫂子，真不巧，明天他二姨说拉玉米秸，真不巧，要不，改天。”
 “你们有事就不麻烦了，小雨咱们走吧，唉！”母女俩走了出去。
 “唉，唉什么唉，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儿。”马大婶从屋里走了出来，叉着腰，冲着司马雨母女的背影大叫，对马大叔道：“还好，瞎话编的不错，哼，想不花钱用车没门。”砰，她走到门边，把大门狠狠地关上了，有意让司马雨母女听到。
 “你，你，你太过分了。”马大叔觉得那大婶太过分了，这么做也对不起死去的老序啊。
 “回屋去，告诉你明天哪也别去，好好在家呆着，牲口也不去放了，听到没有，回屋去，哼，自找没趣。”她歪着头，叉着腰，站在院子里嚷嚷着，像个母老虎，那样子好像要把人吃了。
 “妈，你听。”司马雨走出老远，仍听到她的叫骂声。
 “小雨，走吧，去找找别人吧，唉！”
　　 到了村西，司马大妈敲开了张家的大门。
 “她大哥在家么？”
 “在，在，在。”屋里走出一个三十来岁的中年人，随着司马大妈的话音，客气的回答：“大妈，您有事啊？”
 “咳，小雨这孩子顾家，这不割了好多草，给什么养兔场，可没车没辆的，这不，来找你张大哥，想请你帮忙拉一下，你看明天有空没？”
 “呦，大妈，真不巧，我们小舅子盖房子，明天招呼我去拉石头，过两天我给您拉去，您看行不？”　
 “不用了，她大哥，你一片好心我知道了，不麻烦了。”母女俩走了。
　　 中年汉子站在院子里摇着头，怎么了，平时自己挺爱帮人的，今个儿，这是怎么了？小舅子是拉石头，可晚一天也不是不行啊，这脑子怎么了，不管用了？他苦笑着关上大门，走回屋里。
　 　咚咚咚，司马大妈又敲响了村南刘家大门。
 “她大哥，在家没有？”　
 “谁呀？”吱呀一声，门内站着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噢，是大妈呀，您老有事儿，大妈，屋里说去儿。”
 “不啦，我们小雨割了好多草，想出去卖，可没车没辆的，所以想……。”
 “行，大妈您什么时候拉，就说声儿，我一定去。”
 “明天，明天行么？”　
 “行，大妈，明天一早，我准到。”
 “那好，谢谢刘大哥了，我们走了。”
 “大妈，您老走好。”
 “回来。”刘妻的一声喊把刚出门送司马母女的刘大哥给叫了回来，门外的司马母女也证住了。
 “这么大声儿干啥呀？”刘大哥对从屋里出来，怒气冲冲的的妻子说道。
 “干啥，你刚才说啥你不知道？”　
 “我说啥了，我没说啥呀。”
 “她大嫂子，是我找他大哥有点事儿。”司马大妈忙上前解释。
 “呦，是大妈呀，您有事儿？刚才我是叫孩子他爸的。”
 “噢，那我，我就不打扰了。”司马大妈退了回来。
　 　砰，大门关上了。
 “哎，我说你在家呆着好不好，非要给人家当长工。”
 “你怎么说话呢？乡里乡亲的，谁还求不着谁呀？”
 “不行，你能得到什么？白劳忙，累得贼死，干受洋罪，现在这世道，你给钱，我帮你做事，没钱哪，什么都不行？”　
 “你怎么不讲理，怎么就认的钱，咱家以前穷的时候，人家还帮过咱哩，现在人家有事儿，就是不找咱，咱也应该帮忙，何况……。”
 “呸，她帮你，那是你的事，我可没赶上，跟我有啥关系。”刘妻劈口夺过话题，蛮不讲理的嚷道。
　　 夫妻俩越吵声儿越大，火药味也越浓，门外聚集了一大堆人。司马大妈站在门外听见夫妻俩为自己的事儿吵架，心中真不是滋味，想去敲门劝劝，可当着这么多人，又不便去敲，再说，大门紧闭着，就是敲了，夫妻俩也未必会开，再者，自己即使劝架，夫妻俩正在气头上，没准弄个火上浇油，更不好了。她站在那，动也不是，走也不是，只能听着院里的动静。
 “那我明天就去拉，看你行不行，哼。”
 “你故意气我是不是？那好，我走，孩子给你，我走。”刘妻见吵闹无效，使出了最后一招杀手锏，想吓唬住六大哥。
 “谁要走就走，别拿这个吓唬人，我一个人又不是活不了。”
 “好哇，你见人家年轻，漂亮，想要人家是不是？姓刘的，我成全你，我走。”
 “你，”刘大哥见妻子无理取闹竟说出这样话来，气的火冒三丈，“你，混蛋。”啪，一声脆响，女人脸上挨了一巴掌，立刻现出五个红指头印子。“丢人现眼，我倒了八辈子霉，碰上了你，丢人，现事。”刘大哥愤愤地说。
 “打死人啦，打死人啦，”女人挨打之后撒泼劲儿更盛，大呼小叫起来，“他姓刘的看上人家啦，不要我啦，我可不活啦。”她呼喊着跑进屋去，一会又跑了出来，手里拿着个小包，跑到大门边，就要出去。
 “妈，妈，不要走吗？你走了，没人给我做饭吃，妈妈。”从屋里跑出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跑到门边，抱住了妈妈的腿，妈妈，不要走吗，都是爸爸不好，妈妈不要走。”小男孩望着妈妈的脸，摇着妈妈的胳膊，祈求的看着妈妈。
 “走开，让你爸爸给你做饭去。”她一面说着一面用力一踹，把小男孩踹了出去，小孩跌在地上，她打开大门跑了出去。
 “你，”刘大哥想拦住她，但已来不及了。“真不象话，连孩子都不要了。”
 “爸爸，我要妈妈，呜呜。”小孩从地上爬起来哭着走到爸爸身边，拉着刘大哥的衣襟，哭喊着要妈妈。
 “她大哥，都是我们不好，没想到，给你们添了这么大麻烦，真过意不去，我……。”
 “大妈，您这么说可就见外了，咱们一个村儿住着，低头不见抬头见，谁还求不着谁的时候，俗话说呀，这远亲不如近邻，您有什么事儿，尽管说声儿，我保准儿办到。”
 “她刘大哥，我知道，你是好人，可她大嫂那也交代不过去呀，孩子需要妈妈，你还是先把她大嫂找回来再说吧，真对不起，我们，我们走了。”
　 “唉！”，司马大妈一路走一路叹息，没想到小小的一件事情竟闹得人家妻离子散，居家不安，早知这样，就不找人家了，唉！
　　 母女俩又走了几家，依然和头两次一样，不是推辞，就是有事，没一个肯答应的。
　 　唉！求人怎么这么难呢？司马大妈心中想着，当初，司马大伯在世时，哪用这么费事求人，言语一声，总有帮忙的，可现在，只有一个刘大哥愿意帮忙，却闹得人家居家不宁。唉！人在人情在，人死一场空啊！
 “怎么办呢？”回到家，司马雨坐在门槛上冥思苦想，对，用排子车拉，可这二十里山路，也够受的，没办法，只有这么办了。
作者简介：雪月空明，号闲野，又名义云天、燕赵不笑生。爱好文字多年，多篇短文见报，微信多个公众平台有短文、诗歌发表。红袖添香、起点中文网签约作家，多部长篇小说在网站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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