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演义细节解密》之六十二：临死前的公孙瓒，想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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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咱们的三国演义细节解密，一直在聊古典小说《三国演义》中出没的东汉末年雄踞地方州郡的各路诸侯。我们最近用了比较多的章回，一直在讲述小说《三国演义》前半部中戏份较多的关东诸侯之一、幽州骑兵天王公孙瓒。
从他作为庶子发迹开始叙述，一直讲到上一期，公孙瓒因为自身实力顶不住与袁绍等世家大族持续数年的大规模消耗战，被迫修改自己集团的战略，转攻为守，并由此引发了自己集团内部的龃龉[jǔ yǔ]，最终为自己的灭亡，挖下了第一抔[póu]土。
在上一期的末尾，大锤说到，我们认为，公孙瓒虽然采取了自己属下被袁绍围攻都不救援的见死不救方针，但是他实际也是非常清楚，在属下被围的时候拒绝援救，这么做会把整个公孙瓒的边疆武人集团给带垮的。
公孙瓒明知这么干有很严重的后患，但是仍旧这么干了。大锤认为，公孙瓒之所以这么干，有他自己特殊的理由。那么这是什么样的理由呢？本期，我们就来回顾一下，公孙瓒这位靠玩命，在乱世中杀出来的幽州骑兵天王，在他的英雄末路的最后时刻，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咱们上一章节提到，在小说《三国演义》中，关于公孙瓒筑高楼固守，最后被袁绍攻破的末路结局，小说作者罗贯中几乎是完全照搬了正史《后汉书》和《资治通鉴》的相关记述。
不过，在这里，罗贯中唯独省略了其中一段非常戏剧化的描写，这就是公孙瓒在他诸侯生涯的末路时刻，转化为“宅男”的一段记录：
这就是公孙瓒在易京筑楼自守的时候，自己居住在十丈高楼之上，以铁门封路，自己跟妻妾们住在楼上，不再跟自己的下属发生直接联系了，而且公孙瓒还明确规定，凡是自己下属之中，7岁以上的男性都不能进入自己的居所。
公孙瓒就是这样禁锢自己，在整个集团陷入袁绍围攻的危亡之际，把自己与下属们彻底隔绝了。那么整个公孙瓒集团的信息和文件给怎么传递给公孙瓒呢？公孙瓒安排所有文件都是用绳子吊上楼来给自己看。至于公孙瓒要下令给属下的时候，他训练了楼上妇女用大嗓门来传话，自己的命令都通过这些女性的大嗓门“广播”给下属。
这样的与世隔绝，让公孙瓒事实上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如果只是看这么一段资料，很容易得出结论，就是公孙瓒在自己灭亡之际，实际已经先疯掉了，他不仅通过见死不救让部下对他的依赖感彻底丧失了，而且还通过与下属的物理隔绝，彻底断绝了与下属之间的人际关系。所谓孤家寡人，当整个公孙瓒集团只是机械地执行他的指令的时候，整个集团最后的活力也一并丧失掉了。
问题是公孙瓒为什么会这样疯狂。其实就在这段匪夷所思的情节之后，《后汉书》《资治通鉴》还记载了公孙瓒的一段感叹之语，他是这么说的：
我当年在边境与胡人交战，最终把他们击败，后来又踏平青州黄巾军三十万，那时候真是意气风发，觉得天下都在我掌握之中了。但是从那时一路打仗打到今天，我才发现，我所宏图的天下大计，实际并不是单靠我的才能就可以掌握的，不如收缩防御积攒粮草，等待天下局势再起大的变化的时候，我再想办法趁机东山再起。
公孙瓒曾经单枪匹马在东汉边境线上以一当百对战胡人骑兵，也曾经以寡敌众，击破黄巾大军。但是如今，这个凭借一己之力一路奋斗成幽州最大的军阀，那个曾经永远保持200%精力随时准备玩命的公孙瓒，他真的疲惫了。
这种疲惫不是那一场界桥大战的直接结果。实际是从界桥决战之后，公孙瓒与袁绍集团、幽州豪强集团反复拉锯战之后，精力和能力的双重消耗的一个长期的结果。
那个曾经睥睨[pì nì]天下豪杰的公孙瓒，经过几年的反复拉锯，真的疲惫了，他发现自己曾经最为自信的能力，并不能支撑他吞并天下，甚至连应付袁绍和幽州豪族这种百年大族的连年的轮番进攻，都非常吃力。
一直自傲的公孙瓒，终于发现，有些事情，自己的能力再超卓，依然搞不定。对一个一路崛起都靠着自己超强能力的人来说，曾经以为自己可以掌控天下，而如今，再没有什么比认识到自己能力不足以实现目标，更能打击人了。在东汉末年，豪杰如云，遭到这样挫折的公孙瓒，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
公孙瓒曾经是整个幽州边境武人集团的首领，他拉起这样一个集团，靠的就是自己的能力，但是如今，他发现自己能力不够用了。
这才是公孙瓒改弦易辙，转而对部下见死不救、对属下隔绝的根本原因：他一直都是整个集团内能力最强的那个人，但是如今，他的强势都对抗不了强大的敌人了。
怎么办？公孙瓒很自然地选择了不信任手下部属。他那些隔绝众人、拒绝救援之类看似疯狂的自救措施背后，实际隐含着一种模糊的渴望：公孙瓒他知道了，自己能力已经hold不住了，他现在需要一个强有力的帮手，一个像自己一样当年从尸山血海的绝境中杀出来的杰出人才，帮他一起应付这个局面。
他一直期待自己的这种见死不救，或许能选拔出自己集团内部的某一个或者某几个英才，那种能帮上自己的英才。
回到咱们开篇的那个话题。英雄末路之际的公孙瓒，他在想些什么呢？大锤推测，公孙瓒应该是痛苦地发现，自己的能力其实并不足以称雄于东汉这样一个乱世，同时他还在拼力自救，存着万分之一的侥幸，希望有那么一个帮手，能够迅速从战场上磨炼出来，真正帮到他。
但是公孙瓒直到死，都没有等来这样的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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