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福 | 北宋名相吕蒙正的《寒窑赋》对人生有何意义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蜈蚣百足，行不及蛇；

雄鸡两翼，飞不过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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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传这是北宋名相吕蒙正结合自身的荣辱兴衰所作，目的是为了教化和劝戒当时的太子后来的宋真宗。那么历史上的吕蒙正有着怎样的人生经历才写出了这篇用意深远的《寒窑赋》？对人生有着怎样的意义呢？本期我们就来聊一聊这吕蒙正和他的《寒窑赋》。

吕蒙正画像

史载吕蒙正生于公元944年，字圣功，河南洛阳人。母亲刘氏出生于名门望族，虽然是嫡妻，但因老爸吕龟图的小妾众多，不是此妾有事，就是彼妾生非。时间一长，搞得老妈刘氏和老爸吕蒙正就不和了，吵架拌嘴那是家常便饭了，最后，小吕和老妈母子二人一并给赶出了家门。

老妈刘氏愣是没有低头，发誓不再嫁人。后来龙门山利涉寺院的主持收留了他们母子二人，生活的穷困窘迫程度可想而知。虽然生活困苦，但吕蒙正对读书入仕的梦想始终没有中断，有时读书读的实在是太累了，又没有别的娱乐活动，于是便以钓鱼的方式来缓解读书的压力。有其诗为证：

读书龙门山土室作

八滩风急浪花飞，手把鱼竿傍钓矶。

自是钓头香饵别，此心终待得鱼归。

在经过多年多次的屡败屡战后，终于在公元977年（宋太宗赵光义执政时期），时年已经三十八岁的吕蒙正同学以全国公务员考试第一名的成绩状元及第，授将作监丞，出任升州通判。

宋太宗画像

步入仕途后的吕蒙正虽然不能说是一帆风顺，但也是步步高升，史评其为人宽厚正直，对上遇礼而敢言，对下宽容有雅度。

相传在吕蒙正被提拔为国务院第一副总理第一天走马上任的时候，发生了一点小小的不愉快。原因是在他进入办公大楼去办公室上班的途中有同僚在背地里挖苦道：“嘿嘿，这个当年的穷小子，如今也当上副总理了。”

面对第一天上任就带来的这点不愉快，吕蒙正可没有像那些一朝得势后就恃权凌弱的小人一样，而是装作没有听见，迳自闲步的上班去也。但此时和他相处要好的老同事就有些不满了，建议他追查此事。而吕蒙正的做法是：不予追究，对方的心情可以理解，追查后对双方都没有好处，而且会造成双方都记恨在心，那样就会终身难忘啦，还是不知道的好。从对此事的处理方式上足见其为人宽厚正值有智慧。

对上遇礼而敢言主要是发生在和宋太宗之间的事情。相传，又一年的元宵节期间，大领导宋太宗大宴群臣时，也许是酒喝高了吧，这位太宗有些飘飘然道：“诸位想想在我大宋没有建国之前人民过的是怎样的生活，建国后又是怎样的，尤其是在朕执政后，如今万事都得以治理，国家一派繁荣昌盛的景象，与其说是上天的赏赐，其实质更是人为的结果啦。”

宋真宗画像

此处该有掌声，这是一定的，于是在座的大臣们是纷纷鼓起了雷鸣般的掌声表示强烈的赞同。掌声刚落，只见吕蒙正同志起身走到这位正沉浸在因功业而喜悦的大领导太宗面前说道：“帝都所在之处，是你大领导所居之地，只有繁荣，而且只能繁荣。微臣到地方调研所看到的可就完全不像帝都这个样子呀，人们的生活水平可就差的远啦。“

呵呵，好你个吕蒙正，你这是在扫朕的兴呀！因为敢于直谏，因而让他在仕途上难免就会有起落。史载，吕蒙正曾三次登上相位，授太子太师。公元1011年，时年六十九的吕蒙正去世，追赠中书令，谥号文穆。

斯人已逝，但他的《寒窑赋》一文却对后人有着深远的影响。全文如下（有多种版本，此版本为较常见）：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蜈蚣百足，行不及蛇；雄鸡两翼，飞不过鸦。马有千里之程，无骑不能自往；人有冲天之志，非运不能自通。

吕蒙正墓碑

盖闻：人生在世，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文章盖世，孔子厄于陈邦；武略超群，太公钓于渭水。颜渊命短，殊非凶恶之徒；盗跖年长，岂是善良之辈。尧帝明圣，却生不肖之儿；瞽叟愚顽，反生大孝之子。

张良原是布衣，萧何称谓县吏。晏子身无五尺，封作齐国宰相；孔明卧居草庐，能作蜀汉军师。楚霸虽雄，败于乌江自刎；汉王虽弱，竟有万里江山。李广有射虎之威，到老无封；冯唐有乘龙之才，一生不遇。韩信未遇之时，无一日三餐，及至遇行，腰悬三尺玉印，一旦时衰，死于阴人之手。

有先贫而后富，有老壮而少衰。满腹文章，白发竟然不中；才疏学浅，少年及第登科。深院宫娥，运退反为妓妾；风流妓女，时来配作夫人。

青春美女，却招愚蠢之夫；俊秀郎君，反配粗丑之妇。蛟龙未遇，潜水于鱼鳖之间；君子失时，拱手于小人之下。衣服虽破，常存仪礼之容；面带忧愁，每抱怀安之量。时遭不遇，只宜安贫守份；心若不欺，必然扬眉吐气。初贫君子，天然骨骼生成；乍富小人，不脱贫寒肌体。

吕蒙正塑像和寒窑赋碑文

天不得时，日月无光；地不得时，草木不生；水不得时，风浪不平；人不得时，利运不通。注福注禄，命里已安排定，富贵谁不欲？人若不依根基八字，岂能为卿为相？

吾昔寓居洛阳，朝求僧餐，暮宿破窖，思衣不可遮其体，思食不可济其饥，上人憎，下人厌，人道我贱，非我不弃也。今居朝堂，官至极品，位置三公，身虽鞠躬于一人之下，而列职于千万人之上，有挞百僚之杖，有斩鄙吝之剑，思衣而有罗锦千箱，思食而有珍馐百味，出则壮士执鞭，入则佳人捧觞，上人宠，下人拥。人道我贵，非我之能也，此乃时也、运也、命也。

嗟呼！人生在世，富贵不可尽用，贫贱不可自欺，听由天地循环，周而复始焉。

在通读此赋后，似乎给人有些宿命论的感觉。其实不然，吕蒙正用自身的经历再结合历史上诸多名人的各种命运和磨难，用摆事实讲道理来说明世间人生命运的起落。透出的是人生命运和天地自然变化循环的思想，只有经历过太多苦难沧桑和大起大落的人才能够体会到最深刻的天道无常和人情冷暖的巨大变化。

吕蒙正墓碑

吕蒙正认为富贵不可尽用，贫贱不可自欺是人生的智慧。人们要重视自然界的星移物换，随着时间变迁，人与事都会带来巨大落差并对人产生很大的影响。天地循环周而复始，所以人必须坦然面对坦途与坎坷。正所谓：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呢？你只羡慕人家台上的风光，可这风光背后那不为人知的努力有几人能承受呢？

吕蒙正

轩辕

三番为相帝王师，

寥落寒窑几个知。

富贵清贫多变换，

星移斗转待吾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