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腊月

写在冬季

2021-1-12

腊月，是时光的老去

腊味，是光阴的延续

腊月

文/香袭书卷

无论是城市，还是乡村，腊月都是一道美丽的风景线。城市里的阳台上，晾晒出各种腊味食物，从楼下走过，仿佛能够闻到每一扇门窗里飘出的香味。

一家一户，都有着自己的小天地。在这片天地里的日月，人们把日子过得热乎乎的。老人们早早就把香肠灌了，腊鱼腌上，缠蹄用麻绳缠紧，几只腊鸭，晶莹剔透。

腊月的颜色，是腊味组合成的。农历的十二月，被成为腊月。这是一个隆重而盛大的月份，从进入腊月开始，就有了过年的味道。

腊月，是一种味道。是家的味道。腊味是经过岁月腌制而成的特有的味道，它必须经过时间的检验。家也是如此，年长的父母，用日月熬制出的气息，是无形的，但又是无可替代的。

乡村的腊月，更是隆重。人们用很多种方式来纪念这一年的结束，杀猪宰鸡，为在外打拼的儿女准备年货。熏制腊味，是这个冬天里的乐事。

在乡下，有家户人家会特意腾出一间房间，用来熏制腊肉。他们先把香肠，鸡鸭鱼肉，洗净腌制，晾晒一段时间之后，再用柴火把它们慢慢熏出一股特别的味道。

熏腊，是一件细致的活儿。用来熏腊的柴火不能点燃，只能是半燃的状态下，冒出汩汩的浓烟，以此来熏制。被熏的食物，是挂在房屋的脊梁上的，或者靠窗的窗棂上。

熏制的当口，是不能离人的。柴火烧得太旺，那些鸡鸭鱼肉，也可能被烧焦。只能慢慢等着浓烟的熏烤，等待的过程，也是一种享受。那些食物，通过这一轮加工，便有了色与香。

被熏烤的食物，透出光阴的殷实，是一通红色的喜悦。岁月的滋味，少不了烟火气。柴火慢熏出的食物，更是别具特色。

唯有经过时间的熏陶，光阴才会别有滋味。腊月，是爬过了前面十一个月的后。经过了一年的跋涉，有了底气。

年青人在朋友圈晒出，一部新手机，一套保暖衣，上面写着：“我们在外面风里雨里，也只是想让家人过得好一点。”那是一个年轻的小伙子，送给父母的新年礼物。

腊月，归家的脚步近了。村庄的炊烟里，飘来了父母熏制腊味的香气，那是日夜萦绕在心间的思念与牵绊。城市的车站上，有父母等待的身影。

正像歌曲唱出：“孤身一人在陌生城市漂，难免磕磕绊绊爬起跌倒。心底时常涌起，家那温馨的味道，日日夜夜，魂牵梦绕。”

“这些年来生活催促这脚步，眼泪和着汗水流了不少。每当我想起，家那温馨的味道，胸中的力量，熊熊燃烧。”

脚步匆匆，走不出回家的小路。日月转换，不变的是每年腊月父母手中的腊味。成就也好，失败也罢，家都是我们永远的依靠。

进入腊月，我就听见了隆隆的汽笛声，看见了炊烟上放飞的期盼。在腊月，人们忙得那么幸福。后来的我们，成了父母的样子，每年腊月也开始忙碌着。

前几天去承恩寺走走，平地上的家户人家，门口用木架支起一排排腊肉，香肠，腊鸡，腊月，整整齐齐。最醒目的是，在院落里放着一个很大的树根。女主人坐在暖阳下，眯着眼。

“这是等进入腊月，熏肉用的。”院落的腊味，晾晒得差不多时，就开始用柴火做熏肉。说起现在的生活，女主人笑开了花。“今年养了六头猪，肉都卖完了，还卖了个好价钱。”

她身上的棉袄，是艳丽的。说话时中气十足，有底气的日子，人也滋润。谷城承恩寺的风，从山上吹过，把院落的那些腊味，一一抚摸。

风儿继续吹，它把腊月的气息携带着，告诉大地上的人们：“腊月来，年近了。”入了腊月的门，几乎就算是在过年了。

整个腊月，都是好日子。腊八节，小年夜，立春，还有团年饭，每个日子都排得满满当当。腊月是繁忙的，忙得人喜气洋洋。

乡村路边的小铺，在门口的木板上，放着红通通的对联。墙上挂的，木板上摆的，就连旁边的一棵树上，都被挂上了代表着喜庆的过年物品。

俗话说：“一进腊月门，便有过年来。”年味渐浓，随着腊月的脚步，年越来越近。我们开始倒计时。

腊月来时，蜡梅开得正好。“腊”通“蜡”，因为蜡梅开在寒冬腊月，也就因此而得名。正是蜡梅放香时，也只有这个时节，我们才能与它相遇。蜡梅总是容易惹起思念，想要摘一枝蜡梅寄给你。

自上古时起人们就在腊月祭祀祖先，“腊”字的本意，为岁终之祭名。汉代《风俗通义》记载：“腊，夏曰嘉平，殷曰清祀，周用大蜡，汉改为腊，腊者，猎也，言田猎取禽兽，以祭祀其先祖也。”

腊月的盛大与隆重，自古沿袭到今。腊月，是一个不能怠慢的月份。小时候，母亲一到腊月，下班后就会去逛街。有时挑选糖果，有时买点点心，有时买些过年的菜品。

腊月前半个月，就是腌制的时节。破鱼割肉，一样样地弄得干净利索。到了腊月最后几天，又是蒸菜，又是炸圆子，还有卤菜。我时常是母亲一边做，我一边品尝，都忙得不亦乐乎。

人到中年，我也开始了如她一样的忙碌。最记得孩童时，过年会炸爆米花，炒蚕豆，现在想起来，满嘴都是香喷喷的。

腊月，是一个故事的结尾。一个故事的好坏，开头与结尾至关重要。今年腊月，是春冬交接之际。热闹的不止是大地上的人们，还有季节。

蜡梅开在路边，虽是寻常却也有优雅之气。腊肉，虽是普通，却也有惊艳之意。那一排排挂在阳台上的腊味，透出岁月的厚实。乡村里，家户人家的屋檐下，挂满了各种熏腊的食物。

生活，真是五味俱全，多种色彩。蜡梅花送来金黄色的礼品，腊味下站着的老人，皮肤与腊肉的颜色一样殷红。

腊月是时光的老去，腊味是光阴的延续。中国人讲究礼节，礼尚往来中，免不了提上几块腊肉，几根香肠。

古代学生去拜老师，必先奉赠礼物，表示敬意，名曰：“束脩。”学费就是“束脩数条”。束脩也就是腊肉。“十条腊肉”，是拜师礼。弟子拜师，送上挚礼，是应该的。但是礼数过重，过轻，都有失中道。想那“十条腊肉”，对于富裕人家算不了什么，对于穷困人家也应该送得起。

由此看来，过去的学堂，也有归家的寓意在其中。年渐近，人情味愈加浓厚，归家的脚步急促起来。

腊月，披着一身大红色的喜袍，准备着辞旧迎新。

写在冬季

作者：香袭书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