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世臣:点画两端别再描了,扎实写好中截,才能提高线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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线质,是决定书法水平的一个重要因素。书艺君在作品点评中常用一句话,叫“线条(或点画)缺乏质量”。于是,常有书友留言询问,怎么叫缺乏质量?怎样才能使线条显得很有质量?说实话,这个东西见多了就明白了,如果非要精细深入地去解释,还真不容易说清。不过,清代大书论家包世臣很早就提到过类似的问题,我们不妨听听他是怎么说的。
包世臣遗像
包世臣在《艺舟双楫▪历下笔谭》中,针对时人行笔“中怯”的问题,说了这么一段彪炳书史的话:
用笔之法,见于画之两端,而古人雄厚恣肆令人断不可企及者,则在画之中截。盖两端出入操纵之故,尚有迹象可寻,其中截之所以丰而不怯、实而不空者,非骨势洞达,不能倖致。更有以两端雄肆而弥使中截空怯者,试取古帖横直画,蒙其两端而玩其中截,则人人共见矣。中实之妙,武德以后,遂难言之。
包世臣这段话,主要是针对当时馆阁体盛行产生的弊病而言的。馆阁体使点画严重程式化,书写者把大量注意力放在点画“两端”上,越写越复杂、不好看还要描描补补,而作为主体的“中截”线条却极其单调,几乎没有变化,疲软无力,也就是所谓的“中怯”。对此,他提出了“中实”之论,认为这才是古人书写的妙处。中实,也就是包世臣说的“丰而不怯、实而不空、骨势洞达”。
这是今人临习古人楷书的“中怯”之作
这段话有点玄,所谓“武德(唐高祖)之后,遂难言之”也稍显夸张,但是包世臣作为一代书论大家,其眼光确实是很毒、也很独到的。点画中怯、单调这个问题,从包世臣提出至今几百年了,仍然没有很好地解决,特别是到了今天,更呈现出愈演愈烈之势。下面,我们通过一幅今人书写动态图,来具体看看这个问题:
这个“安”字,不难看出正是当今书坛流行的“田楷”笔法。在“撇—折—反捺”的行笔过程中,可以发现,书写者很注意提按,起笔与收笔都比较到位,其花费的主要精力和突出的亮点也都集中在这两笔上,而撇画与折笔连接处的处理,却显得轻浮、疲软,是最大的败笔。为什么?因为按照今人的审美,大多数人的关注点都会集中到两端上,只要把两端写漂亮就可以了。包括横画,藏头护尾,描来画去,无非就是想方设法把两端装饰地非常漂亮,而中间部分却一笔带过,毫不留意。
这也就是点画程式化、快捷化,与快餐一个道理。点画两端的行笔,看似方法复杂,实际上却更容易学,就像包世臣说的,“两端出入操纵之故,尚有迹象可寻”,两端的行笔在提按起收中是“有迹可寻”的,但是,“其中截之所以丰而不怯、实而不空者,非骨势洞达,不能倖致”,中间的行笔就真的很考验一个书法家的扎实功夫了。只可惜,今人学书却把大量的时间和精力耗费在了如何描好两端、如何搞好装饰上……
包世臣百年书论力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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