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魏建国,“勋臣八姓”从拓跋首领扈从队演变成君主近身内侍
拓跋鲜卑早期历史和北魏建国初期,“勋臣八姓”成员中还有很大一部分围绕在拓跋鲜卑部落联盟首领和拓跋君主周围,共同构成了拓跋君主近身的侍卫集团,这个群体最早应是部落酋长的扈从队。他们效忠于部落酋长,按照等级制度组织他们充当卫队和战斗预备队,大规模征战时, 他们就成为现成的军官团。什翼犍建国二年受封代王,“始置百官,分掌众职,”原先的扈从队逐渐演变成了拓跋君主近旁的内侍集团。在拓跋珪建国过程中,自什翼犍以来的职官大多沿而未改,只是在不断的增加补充,因此以“勋臣八姓”为代表的代北贵族成员,才能得以用 “扈从”或者说“近侍”的身份参与到北魏建国及道武帝朝的政治活动中,由于这种近侍集团既负责入值禁中、参与对外作战,还具有拾遗应对、传宣诏命的职责,因此是北魏内朝官的发轫。穆氏的兴起与穆崇关系巨大,而穆崇最初的身份,当是拓跋珪的扈从,《魏书》卷二十七《穆崇传》:“太祖之居独孤部,崇常往来奉给,时人无及者。”刘显谋逆,穆崇协助拓跋珪逃脱独孤部,此后窟咄之乱,人心浮动,穆崇又将部族成员拥护窟咄的阴谋泄露,从而使拓跋珪躲过一劫,其当时的身份,正是拓跋珪的近身随侍。贺赖氏因其部族实力强大,是北魏建国的主要支持者同时也是北魏建国的主要打击对象,在支持拓跋珪建国的贺赖氏成员中,也有出现在道武帝近旁的内侍官。如贺悦,“(献明贺后)后从弟外朝大人悦举部随从,供奉尽礼。”外朝大人,按《魏书》卷一一三《官氏志》,“自侍中已下,中散已上,皆统之外朝大人,无常员。主受诏命,外使,出入禁中,国有大丧大礼皆与参知,随所典焉。”贺悦是道武帝时所设置的十三个外朝大人中的一个,是道武帝的宠信心腹,因此才有“时王业草创,爪牙心腹,多任亲近”之说。如贺毗,“太祖爱其(道生)慎重,使掌机密,与贺毗等四人内侍左右,出入诏命。”道武帝时期的左右近侍,按《魏书》卷一一三《官氏志》: “(什翼键) 建国二年,初置左右近侍之职, 无常员, 或至百数, 侍直禁中, 传宜诏命。皆取诸部大人及豪族良家子弟,仪貌端严、机辩才干者应选。”而四位在道武身边的内侍,当是这些左右近侍中最为核心的成员,掌握国家机密、参与决策,并以此身份出入禁中、传递诏命。尉氏也有成员以拓跋珪扈从的身份参与到北魏建国之中。贺染干密谋杀害避难在贺赖部的拓跋珪,尉古真向其泄密使其得以逃脱,也被认为是道武帝的“元从二十一人”之一,其与拓跋珪的关系,与穆崇类似,都是道武帝身旁近侍。此后道武帝建国,尉古真立下军功,“破卫辰子直力鞮,复击慕容宝于参合陂,又从平中原,”这是身旁近侍参与军事征战的表现,也为尉氏进一步的发展奠定了基础。北魏建国初期,以拓跋珪的扈从队、近侍身份参与到拓跋珪建立国家过程中的“勋臣八姓”主要就是以上三大代人贵族的成员,这为穆氏、贺氏、尉氏后世在北魏政治上的发展奠定了基础。以上三大代人贵族成员,之所以能以这种身份参与到北魏建国之中,主要是因为其出身地位,并非是部落大人,且拥有过人的才干和忠诚,才有可能成为拓跋珪的亲密侍从。如穆崇,“崇机捷便辟,少以盗窃为事。”其所在部落的大人当是丑善,而丑善在道武帝时,率部归附,立下军功,并任命其为“天部大人”来统率鲜卑部族之一部。贺毗属贺赖部成员应无异议,但关于贺毗的生平事迹不见于史载,亦证明其出身地位绝非部落大人之后,而由于贺赖部实力强大,成了道武帝建国必须打击的力量,导致贺赖部大人贺讷,“讷以元舅,甚见尊重,然无统领。以寿终于家。”才给了贺毗近身随侍拓跋珪的机会。尉古真同样并非部落大人之后,尉迟部部落大人当是尉元之父目斤,“元,字苟仁,代人也。世为豪宗。父目斤,勇略闻于当时,”这说明,拓跋珪建国时期,部落大人凭借自身实力,反而不能成为拓跋君主的扈从和内侍,历史则给了这些出身相对较低的代北胡族机会,使他们通过侍从在拓跋君主身边的机会,获得了建功立勋的机会,奠定了这些家族在北魏历史上的显赫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