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红兵｜邻居家的女孩

邻居家的女孩

作者：张红兵　　编辑：霞满天

记得三十八年前，我家乔迁西关新居。那时土地还未下户，宅基地也未明确规定什么时候统一建设完工。所以除了与我家紧邻的一家外，周边除了庄稼地就是荒地。转学后，附近与我早晚同行的只有比我大一点的一个男同学和邻居家的女孩子。

邻居是临县人，男主人只一担家什就从老家迁至本地。由于两口子为人善良、勤劳、清苦度日，几年后在这里落了户，并自力更生盖起了四间窑洞。记得后来土地下户后，每逢周末，门前小伙伴们一起玩耍，但总很少见邻居家女孩子出来玩，原来她家里养的牲畜和马车，大人和兄姊打回的草和家务还得她帮忙料理。因住地离汽车站不远，她爸妈趁晚上闲暇和农闲时去那里摆地摊做些餐饮小生意，由于持家有方，他家虽然四个孩子，但那时物价低廉，开支相对小，所以过得相对殷实。

但是，许多年后的一场车祸夺走了邻居女孩子父亲的生命，她母亲也受了伤。谁能想象她家中失去顶梁柱后的痛苦和困境呢？！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她没工作，嫁给了凿井队的一名工人。九几年她丈夫又赶上了下岗潮，生活困难，在社区的关怀下，她成为环卫队的一名清洁工。

前段时间，她去看望哥嫂，在巷中与我打个照面。由于很长时间未见，她鬓角已泛白，不施粉黛的脸饱经风霜，添了许多皱纹。环卫工的桔黄马甲搭在自行车扶把上，推车的身躯有些驼背，明显比同龄人苍老了很多。我心里很不是滋味！简单交谈几句后，得知她孩子考上了一所重点大学，现在已在广州有了工作。

我勉强笑笑说：儿子有出息啊，这以后就不用干这活儿了，可以跟儿子享福了。她却说：大概是习惯了，现在不觉得这活儿有什么不好，反正只要看见整个大街清清爽爽了，就高兴。对于这个生活清苦的女人来讲，辛苦的工作坚持了十几年，靠这点微薄的收入，支撑着一个家庭，并培养出优秀的孩子，这也许是莫大的安慰吧！

深秋的黎明，人们大部分还在酣睡中。昏暗的路灯下，树叶在寒风中零落，洒满了每条街道。车灯照处，反射回早起工作环卫工人马甲的桔黄荧光。他们低着头，机械的重复着每一个熟练的动作，日复一日的重复着！

人啊，每个阶层的人有他的快乐，也有他的无奈。我很想为这群环卫工人写篇文章赞颂一下，因为汾阳"五城同创"有他们的一份功劳！在物欲横流的世俗中，写边缘化的小人物，文字尽管显得苍白无力！但我知道一九五九年，在人民大会堂，国家主席刘少奇接见了全国劳模时传祥，并赠给他一支钢笔。记得小学时一起背诵过毛主席的《纪念白求恩》，"一个人的能力有大小，但只要有这点精神，就是一个高尚的人，一个纯粹的人，一个有道德的人，一个脱离低级趣味的人，一个有益于人民的人。"当年那支钢笔现在应在陈列博物馆中吧，有几个人还会记得呢？

人们的生活中总会产生各种垃圾，是这群环卫工人为我们创造了清洁卫生的生活环境但在太阳升起后，谁还记得他们呢？我们甚至还去鄙视他们！拂晓，车灯依然反射着卫工人马甲桔黄的荧光，我写出这篇文章，是赞扬他们在艰苦的工作环境中充满了热情，任劳任怨，虽然我不知道他们的名字，但是我知道她就在他们中间，那个曾经的邻居家女孩子。

来源：桃花源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