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秦文学】孙爱英：【 重阳节里忆父亲】（散文）
重阳节里忆父亲
文/孙爱英
我有一梦如诗卷，诗卷在思念；我有一梦在中秋，团圆中秋倍
思亲；我有一梦在重阳，金秋重阳寄哀思！
九九重阳，与“久久”同音，九在数字中最大，有长久的含义，蕴藏吉祥尊贵。传统的重阳节，是父亲的生辰。双亲健在的日子，每逢重阳节，姊妹们再忙，都会被这个特殊的日子牵动着，从四面八方匆忙返回，如同燕儿返回自己的老窝巢，为父亲庆生。
一家人温馨地团聚在一起，亲切地拉家常，做美食，与快乐干杯，共度幸福时刻，酒不醉人人自醉。儿女们争先恐后地为父母送上虔诚的祝福。特别的重阳佳节，寓意深远，正好是我们一家之主的寿辰，所以我们全家人对此节有特殊的感情。
几年前，母亲不幸离开人世，丢下孤单的父亲。虽说他性情古怪，但身体还算硬朗。孩子们苦口婆心地请求和他一起生活，固执的他决绝地回绝孩子的好意，坚决自己独立生活。几次反复劝解无效，无奈只能顺从他的意愿。任由他坚守着自己最后的阵地。
倔强的父亲，把自己囚禁在一个巨大而规整的水泥匣子里，过着与世无争的隐居生活。两个在外的丫头每逢假期，都会赶回来看望，洗衣打扫。我和弟弟离得近，平时轮流照看，嘘寒问暖，帮他添置一些生活用品，偶尔还遭受他的责怪，自己有手有脚，何必多此一举。
父亲曾经是一名军人出身，转业后荣升为地方一名专业客车司机，与汽车行业结下一生的不解之缘。他为人坦荡，心胸宽阔，是一个非常热爱生活的人，也是一个理想主义追求者，崇尚高质量的生活。
父亲喜欢读书看报，关注时政新闻。也酷爱书法，爱美食，做美食。每逢节日，他就会自报奋勇，抢先带着围裙大显身手，甘做厨炒菜大厨。只见他不急不慢手握炒瓢，用爱心烹饪着每一道菜品，娴熟地做出一桌子丰盛的饭菜供全家人享用。与幸福干杯千杯少，父亲也会贪杯尽兴。
在失去老伴的日子里，父亲理性坦然地接受现实，每天看书写字，和志趣相投的人下棋、打牌、散步，空闲时打理一下花花草草、很快把自己从伤痛中解救出来。
乐观的父亲，无论遇到什么困难，总是能冷静面对，稳妥的处理。仿佛在他的世界里，一切都是美好的，没有他过不去的坎。这种积极乐观的好心态，一直影响着我们对生活的积极性。遗憾的是，坚强的父亲，最终还是抵不过生老病死的召唤。
记忆里的父亲，无论是在内，还是在外，只要是他决定的事情，别人都得服从。就因他这样的个性脾气，曾经几次失去提拔领导的机会。甘做命运的老黄牛，几十年的埋头苦干，最终只落得一个普通的高级技师。
病中父亲，如同一辆破旧的车，身上的零件全部老化，只能靠毅力维系生命。可善解人意的他，从来没有给孩子提过要求，他总是以平和、善良、正直、宽容，淡泊乐观的生活态度，默默地接受病痛带给他的最后煎熬，至始至终，他都把自己无私的爱延续到生命的尽头。
刚退休那会，父亲的职业病极为严重。突然失去组织，不甘心被世俗缠绕，和母亲之间的战争越来越激烈。冷战，暴跳如雷，甚至对母亲动粗。这样反常行为，现在才理解他是更年期的严重反应。
父亲是一个极自尊，倔强，好面子的人。从小我就怕他，在常人眼中父女之间的亲昵之举，在我们父女之间简直就是天方夜谭。也许是小城文化背景不同，成长中，我从来没同父亲说过什么亲昵话题。可是冷漠的父亲，对待亲朋好友却是阳光般温暖人心。
小时候，一次放学回家，母亲盛好饭让我端给父亲，当时我很随意把饭递给他，谁知他当时就火了，竟把一碗红豆稀饭摔碎在我面前，并严肃地训斥道：给长辈端饭能用一个手吗，谁教你这样的没教养？我被他莫名其妙地当头一棒呵，立马给吓傻了，这给不成熟的我造成了极大的心理阴影。
后来，在我婚姻选择中一意孤行，极端任性违背他的意愿，竟遭受到他的毒打，使我更加的害怕他。上天愚人，事以愿违。婚后的生活正好应验他当初的预言。此后，他对我是恨铁不成钢的数落打击，不断给我思想上增加负担压力。
每次回家，他总气势压人，鸡蛋挑里石头，为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大动肝火，气氛紧张，压抑得我喘不过气来。更让我无法理解的是，他指责埋怨我当初的选择，世事无常，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帮理不帮亲，在情感的天平上，我当然会偏向自己的小日子。
笑脸的背后有本难念的经，父女之间慢慢拉开了距离，郁积越来越多，无法释怀的心结促使我对他远而敬之。那些艰难困苦的日子，孤身奋战，无人问津，没有关爱，没有祝福，更没有鼓励和支持，我的心比冬天还要寒冷。
尽管母亲多次从中调和，相处的还是很别扭。无论我怎么努力，始终无法消融横在心间的冰川，而且时常还会因为彼此意见分歧引发新的战争，貌似再也回不到从前的温暖。
自从我做了母亲之后，对父母才有了更深刻的理解，感同身受地体会出当父母的不易。相信这个世界上没有不爱孩子的父母，也许只是爱的方式不同而已。随着年龄的增长，自己在生活中经历一些冷暖磨难后，更加明白父母之前的种种行为都是对自己的变相爱护。
父爱如山，父爱无言。梦中的父亲总是驾着自己那辆马车，穿行在乡间的小路上，载着一家人的期盼，扛着一家人的烟火，带回丰盛的年货，滋养着一家子人的温饱。
新年里，当我们满心欢喜的捧着父亲带回来的稀罕物时，个个眼睛发光，心花怒放，幸福的跟花似的。当时心中只有一个信念，自己拥有一个了不起的父亲，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孩子。
甜蜜的幸福蔓延在成长中的年夜饭里，吃着母亲的美味饺子，数着父亲发给我们的压岁钱，总是幸福的憧憬着自己美好愿望。朦胧中的美好回忆，将永远储存在我们记忆的深处，恍然了几个世纪，愁然了几个轮回。
如今，只能羡慕别人的父母。真真应验那句“许多事情在失去的时候才会感到它的珍贵。”人常说：父母在，人生尚有来处，双亲去，此生只剩归途。如果时光可以倒流，我宁愿多陪在父母身边，哪怕一天也好！
年年菊花开，岁岁人不同。花开花落又重阳，物是人非数回忆。怀念父亲，情结千千，愁绪慢慢。纵有寸草心，何处报春晖！
图片来于网络
作者简介
孙爱英，陕西商州人，自由职业。文学爱好者，崇尚一切美好事物。喜欢用文字表达思想情感。梦想能用文字给自己编织一个玫瑰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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