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红色年代》之《船 的 女 儿》(上16)

长篇小说《红色年代》描写上世纪三十年代在方志敏和中共闽北分区领导下,打土豪,分田地,建立苏维埃政府,领导老百姓翻身求解放的故事。《红色年代》由长篇小说《船的女儿》(第一部)、《血战草鞋岭》(第二部)《信江泪》(第三部)组成。
第一部《船的女儿》描写一群在信江驾驭木帆船的普通老百姓,在方志敏的领导下,撑着自家的木帆船,为红十军运送军需物资的出资出力,出谋出策,舍生忘死,前仆后继,带着身家性命与日本浪人和汉奸卖国贼斗智斗勇的故事。
长篇小说连载:船 的 女 儿(上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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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 的 女 儿(上)
第二章
16
赤岩村在信江河北岸,巴家码头在信江河南岸。两个地方对嘴对面,虽说相处不远,但隔河千里,去一趟也不容易。
如果冬天枯水的日子,可以从和尚洲水坝过水,穿过和尚洲,登上巴家码头,就到夏万福家门口。
可是,端午前后信江河要发“端午水”,河水汤汤,河面宽宽,只有坐渡船,横过信江河。再从二堡街走到一堡头,才到夏万福家。
眼下,王家金父子俩沿着赤岩汇沙滩走,在蜂窝山脚下的小港背坐渡船。父子俩驾着渡船,横渡信江河,从金家弄码头上岸。
他父子俩走上金家弄,顺着二堡街朝上走,走到一堡街街口,看到了夏万福的家。
大门前蹲着两只青石大石鼓,石鼓上雕刻着狮子头,石鼓下雕刻着狮子脚,石鼓孕含在狮子腹部;青石朝门,朝门上眉刻着夏家府第四个字;青石门坎外三级青石台阶。
夏万福是撑船大户。他撑的船叫“福字号”,成年累月在广信府到九江、九江到汉口的航道上来来回回跑运输。
为了多装快运,近来,他正招收徒弟。
王正义带着儿子走进夏府,他送了一篮粽子给夏老伯,一边说明来意。夏老伯带着他父子俩走进客厅。
王正义看见夏万福坐在椅子上,让他儿子王家金跪在夏万福面前,重重磕了三个响头。
王家金大声说:“师父,我要学撑船。”
船老大知道王家金会游水,还在大水中捞过猪,捞过牛,名气很大;他看王家金长得虎虎蹲蹲,手和腿长得很结实,像个撑船的胚子,心里很高兴。
他说:“家金,是你运气好,正碰上我招收徒弟。你是第十个,最后一个徒弟了。你年纪小,就跟着我干儿子慢慢学吧。”
船老大看着干儿子林大春说,“大春,明天启航去九江,一路上好好带着他,教教规矩,教他撑船。”
“好。”林大春说了,手提王家金的行旅,带着王家金走出家门,走下巴家码头,坐着舢板,上了“福字号”大船。
林大春告诉王家金说:“'福字号’是条大船。你看,它有二三层楼房那么高。开在水面上,好像巡洋舰一样。你看,船舱分上中下三层,层层一样高。我们在船舱里做事,就像进出礼拜堂一样宽敞。”
“呀,大师兄,我第一次看见这么大的船。船舱真大啊,比我家茅棚屋大得多。”王家金感叹地说,“这么大的船舱,能装多少货啊?跑一趟九江,能赚多少钱啊?”
林大春不知道这些,没说话,只是朝王家金笑笑。
王家金看林大春没说,他想师父赚多少钱是个秘密,怎会说给别人听哩。师父是赚大钱的人,当上赚大钱人的徒弟,自己也有脸面。
王家金想着赚大钱,又好奇地问:“大师兄,如果跑一趟汉口,能赚多少钱呀?”
“王家金,你问的这些事,我真不知道,那是我爹的事,我没问过。你问师父去吧。”林大春说。
林大春觉得他替爹带了好几个徒弟,没有谁问过这些事,唯独这个王家金与众不同,出口闭口都说钱。他学徒还没开始,就问师父能赚多少钱。这个王家金呀,一定是个财迷心窍的人。
林大春带王家金继续走,走进住宿的地方。
林大春放下王家金的行旅,说:“我们住在尾舱左边的大间;我爹和妹妹桂花住在右边的小间。后面是厨房和储藏间。我爹关心大家的生活,天天烧好几个新鲜菜,咸鱼咸肉下饭真有味。”
“哇,船上的生活这么好呀,我家过年也吃不上咸鱼咸肉啊。”王家金说着,口水含在舌尖上。
“师父疼大家,我们吃得好,平时还喝热水,不喝河水;可惜,船上没有茅厕,大便,小便,都朝着河里拉。”林大春遗憾地说,“不过,习惯了,大家也没有什么看不惯的。”
“知道了。”王家金应答一声。
林大春带着王家金走进大房间,看统铺太紧,就拐进自己的小间,说:“家金,伙计们都睡统铺;你和我睡一床,好吗?”
“好,谢谢大师兄。”他想,大师兄真好,让自己睡在他房间,请教也方便。在大师兄身边接近师父也方便。他感激地说,“我要跟大师兄好好学撑船,报答大师兄的关心。”
“要报答的是师父,不是我。”林大春纠正说,“我们是平辈的师兄弟,我替师父关照你,完全应该。撑船苦,你不怕吃苦就行。”林大春安置好王家金的床铺,又带他在船里船外走了一圈,生活上的事也和他细细说了。
傍晚,王家金来到餐厅,看着一大甑白米饭,还有青辣椒炒凤尾鱼,南瓜,腌菜汤,眼睛都亮了。
他想在家里,要过年才能吃一餐白米饭呵,这船上伙食真好!师父真好。有钱人真享福,舍得餐餐吃大米饭。
夜晚,王家金躺在床上,摸着撑得饱饱的肚子,看着窗外的月亮想心事。他觉得人真的要走出家门,外面和家里真不一样。船上是船上的生活,船上是船上的世道。爹说的没错,“好男儿要到外面去赚钱回家”。
他既然来到了船上,就要好好学撑船手艺,为爹争口气,为兄弟做个好榜样。只要学好撑船手艺,撑出个名气来也去当个船老板,赚大钱,早点讨个老婆成个家,让爹娘高兴。
王家金想着想着迷迷糊糊睡着了。
半夜里,他似醒似睡地做了个美梦。
早晨,他扛着锄头去洲上铲芝麻,铲着铲着,飞来一只喜鹊,站在芝麻杆上说:“家金,你知道芝麻怎么开花吗?”
“芝麻开花节节高。”王家金一口答上了。
喜鹊又问:“家金,你喜欢'芝麻花’,还是喜欢'芝麻’呀?”
王家金思考下回答说:“芝麻花白净,好看;芝麻看上去黑黑的,可是能榨油,实惠多多。我喜欢芝麻。”
喜鹊又问:“家金,有个白姑娘长得漂亮,家里有棵芝麻树,年年芝麻摘不完,榨油吃不完;有个丑姑娘长得丑陋难看,家里有棵摇钱树,金银财宝长树上,天天采不完。两个姑娘你只能挑一个,你娶哪个做老婆呀?”
王家金一口应承说:“我娶丑姑娘,我要那棵摇钱树。”
“娶老婆为的是摇钱树吗?”喜鹊问。
“有了摇钱树,家里钱就多;钱多了,就不受别人欺侮;钱多了,还可以娶个漂亮的小老婆。”
“好的,家金,你坐在我背上,我带你去挑老婆。”
王家金扔掉锄头,跨上喜鹊背,飞上了天空。飞呀飞,飞到了太阳上。
他睁开眼睛一看,天亮了,自己躺在床上……
(待续)

作者简介

王安中,江西省铅山县人,铅山一中退休教师。1962年分配铅山县电影院工作,主编《铅山电影报》,1978年,短篇小说《豆》发表于《信江文艺》,2003年论文《高中综合实践课程理论研究》发表于《上饶师范学院学报》2003年第五期。

1998年主编《综合实践活动教案集》(第一册、第二册),由宁夏人民教育出版社出版,2000年主编《高中综合实践活动教学指导与课例精选》,由中国致公出版社出版。

申  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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