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远行,就是一场修行
一个人总要走陌生的路,看陌生的风景,不断往前走。曾经有人跟我说:“人这一辈子一定要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才不会辜负自己来到这个世上走这一遭。”
一辈子是场修行。短的是旅途,长的是人生。远行,能让你遇到那个更好的自己。
我出生在滇西大理的白族山村,年少时,羡慕村子里在很远地方当兵或在单位上班吃“国家饭”、“皇粮”的人。因为,我的故乡缺水干旱,山川荒凉,土地贫瘠,生活艰苦。其实,我最初的梦想,就是像他们一样就知足了。如果可以选择职业,最大的理想是当一名大货车司机。感觉司机风光、威武,还可以到各地,随时好吃好喝还好玩,关键可以经常离开故乡远行。
正如好男儿志在四方!在儿时眼里,离家越远似乎成了越有出息的象征。
12岁上初中起,我就开始一步步离开故乡,之后,越走越远,远赴外省上大学,毕业后又在千里之外的城市就业扎根,从此故乡就聚少离多。
年少时喜欢远行,因为总觉得最美的风景在远方,因为每次远行都是在追梦、在奋斗拼搏,充满了动力和激情,也可以说充满了期待。
上世纪90年代初,上大学时,为了省钱,也为了到达一些没有去过的远方,看没有看过的风景,我尽可能每次都从不一样的途中站挤上从春城开往成都的火车。拥挤的火车经常挤得水泄不通,闷罐似的车厢四处充斥着各种各样的异味,汗味、盒饭味、零食味……最让人难受的是那股淡淡的煤烟味,那时火车还烧煤。
但每次上学远行我都充满期待,甚至是充满渴求。每次乘坐拥挤的火车我也有了自己独到经验,在洗手间门口的空地处,虽然多了点臭味外,还有让道麻烦,但没啥的,那里总可以找到坐的位置。另一处就是旅客座位下的地板上,随身携带两张报纸,像床单一样地板上一铺,头枕背包,一觉就可以睡到成都。尽管座位底下不雅,甚至四处是黑压压的脚,但如此宽敞,无人相争,已经很好。这样的日子,虽是艰苦,但当时觉得没啥大不了,甚至感觉是苦乐年华。
在上学的一次次远行中,我渐渐长大、视野开阔、羽翼渐丰,也积累了好男儿志在四方的本领,并期待着鹏程万里,去到更远的地方。
1996年参加工作后,总喜欢和盼望着去远方旅游,虽然那时并不富有,但基本上每年至少保证一次跨省游,省内游已是常态化。云南所有地州及景点,没有几年,几乎踏遍。
进入新世纪后,日子过得越来越好了,出国游不再是问题,一些相邻的亚洲国家,也一一足量过来了。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年岁渐增,曾几何时,我不爱再去远方了,奔五在即我就喜欢呆在熟悉的环境,也就喜欢去那几个距离家不远几处特有地方,松华坝、盘龙江、长虫山、滇池、西山……以及回老家。
2019年暑假,儿子考上大学,一家人原本计划好了去日本游。临近出发我决定放弃,妻儿问我是不是舍不得高昂的旅行费。其实,我心里的真实想法是日本的美景几乎在影视作品中已一一呈现了,何必再去“故地”重游了,何况要在那弹丸之地玩十余天,还没出发就恐惧了……突然就觉得回故土陪老娘比日本游更具诱惑力。
曾几何时,我不再喜欢去寻找远方,我没了斗志和激情,更没了进取和拼搏精神,似乎我的远方也没了。我喜欢享受现有的生活,也喜欢安于现状,更喜欢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也活在周边熟悉的环境里。
2020年,是庚子鼠年,注定不平凡,也注定不寻常。不巧的是,今年恰逢我48岁本命年,似乎今年也有些很本命!国事家事天下事,全都要比往年多了些,也热闹不少。让越发柔弱和敏感的神经,多了些诚惶诚恐,也变得小心谨慎。
总以为,奔五的人了,事业上不想争啥,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即可。总觉得干工作对得起良心,对得起自己的岗位,踏踏实实地做好本职工作,平平稳稳地熬到退休即可。各种评优评奖,带有奖励性的考察学习带旅游,也不想争,更不想去了。各种出差能推则推,办公室能不呆就不呆,这样多少有点“与世无争”我行我素的意味,也有些惬意自在,正是我所期、所想的生活吧。
回头一看,工作24年了,我很少单独长时间离开单位,离开过安乐的家。这是一种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生活,也是有些平常甚至平凡的生活。几乎很少再有机会和动力一个人独自前行。
妻子一天笑我说:“你呀,就习惯北市区方圆三公里的生活。”是呀!小区、学校、散步场所,连起来的区域,正好3公里。开车离开我所在的春城北市区,没有导航,根本没有底气出行。一进城出行,经常挨罚单,从此,不敢轻易开车进城。
原来,安逸的生活会让一个人颓废,甚至退化。近年来,我出省旅游也是一种排斥的心里,出国游更是抗拒的心里。就喜欢就近故地游,更喜欢回故土。
突然想起了“生于忧患,死于安乐”,瞬间有些惭愧汗颜,曾几何时,这句话也似乎针对上我了。
曾经仗剑走天涯,如今马放南山下。事物总在变化中发展,2020年,学校统筹考虑,决定把新生放到远离春城千里之外的普洱校区,意味着一部分老师必须去普洱校区教学。
得知消息后,虽然名单还没有敲定,但惆怅、忐忑、焦虑充满了我的内心。妻子安慰我说:“别焦虑,你在校本部的课好几门,轮不到你吧。”我说:“正因为我的课门类多,有新生班级的课,肯定抹不脱了……”尽管下派教师没有公布,但我知道,我铁板钉钉的要去普洱校区了。以我的一贯的作风,工作上我从不会讲条件,恳请学校不让我去,我又如何开口,也开不了口啊!
最终,名单敲定,我名列其中。我突然有种赴死的感觉,甚至向死而生的悲壮,何至于此!
得知去普洱的最初的一段时间,我心里多少有些排斥和焦虑,我担忧在不住,我担忧想家,我担忧亲人,我担忧……各种担忧交织在一起。
妻子一再宽慰我:“我送你下去,陪你一周,适应后再回来。现在机票也不贵,周末有空去陪你,或你飞回来,放宽心吧!难说普洱那么美,你去后,根本不想回来了……”
这番话,听了也惭愧!我是孩子吗?去年儿子远赴省外求学,根本不要父母送,难道儿子上都不如了!
对于即将开启的普洱行,我很快也就释怀了。没有这次的离别远行,我永远不知道“我病了”,我真的病了,得了“安逸病”、“享乐病”、“任性病”、“惰性病”……
一个人,不可能独善其身,也不可能不食人间烟火,更需要融入各种新生事物,面对情况、新环境,更要不时远行向前走。
人生就是一场修行,请以温暖而强大的心,走自己的路,过自己的桥,看自己的风景,爱自己该爱的人,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因此,要用感恩之心做人做事,用快乐之心面对生活里会出现的人和事,更要接纳和期待未知的一次又一次的远行。
一个人,一条路,人在途中,心随景动,从起点,到尽头,也许快乐,或有时孤独,如果心在远方,只需勇敢前行,梦想自会引路,有多远,走多远,把足迹连成生命线。
在路上,不为旅行,不因某人,只为在未知的途中遇见未知的自己。
一个人的远行,一个人的修行,一个人的随心。人生不可能是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但心怀远方的人,一定要时刻做着说走就走的准备!
突然,我就有种迫不及待地想去远行的念头,并立刻奔赴普洱的念头,去那里开始新的工作和新的生活,同时,也找回我本来该有的状态、态度、信仰,寻回自己——最本真的自己。
普洱,我来了!
在普洱的第一天
2020年11月15日
文字:原创
图片:网络(致谢原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