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带着爸妈去法国(3)
三、城堡
经朋友介绍,提前联系好包车去卢瓦尔河谷看城堡。司机小王是个留学生,兼职做司机导游,也算勤工俭学。为赶时间,七点出发,准备在尚博堡吃早餐。晨曦中的巴黎还没有醒来,路上几乎没有车,我和小王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了解一些巴黎人的生活。开上高速天已大亮,两边是结霜的田野,晨雾弥漫,车不敢开太快。太阳从地平线上露出头来,阳光渐渐驱散雾气,风景好看起来。不知不觉两个多小时过去,已到卢瓦尔地区,头顶上是久违的蓝天,车窗外是恬静的村庄,这才是我所期待的旅行。
我们应该是尚博堡第一批游客,来得太早,又是淡季,游客中心旁仅有的小餐馆也不能提供早餐,只好饿着肚子开始游览,所幸父母不在意,依然兴致很高。尚博堡是卢瓦尔最大的城堡,亨利皇帝打猎时会来这里落落脚,最引人注目的是屋顶上林立的烟囱。尚博堡的故事很长,语音导览做得很细致,按照不同的历史线索安排成多条观光路径,其中最主要是文艺复兴时期的那条。达芬奇从意大利来到法国后,除去带来蒙娜丽莎等名画,还为尚博堡设计了双螺旋的大楼梯,成为整座城堡最出彩的地方。我记忆最深的还是天花板繁复的装饰,有字母、有喷火的蜥蜴等等。母亲走一会腿乏,我安排她在壁炉边休息,炉内用粗大的木桩燃火,城堡又大又冷,每一个大厅都有壁炉,难怪有那么多烟囱。我和父亲继续参观,一直登上屋顶,双螺旋楼梯还可以继续向上,据说顶层的塔楼是最好的观景台,国王会邀请贵宾一同登楼欣赏,可惜不开放。不过站在阳光旭暖的楼顶也很舒服,可以环楼一周,视线极好。放眼望去,远处有运河、森林和草场,古时都算城堡的范围,城堡之大原来在此。下楼接母亲时,发现不在壁炉之旁,那里席地坐着一群小孩子,老师正给他们介绍着城堡的故事。原来母亲把温暖的位置让给了他们,自己站在一旁休息。走出尚博堡的木门时,忽然觉得这门很有趣,与城堡不成比例的小且简单,难道是为了防御,还是为了保暖。正好奇间,忽然听到一个中文的声音,回头看去是个法国的妇人微笑地对我说,她问我是否需要全家合影,她的中文真好,笑容也美,我赶忙把相机给她,拍了几张。一番感谢之后,得知她在北京学习的中文。一次帮助,一个微笑,都让在异乡旅行的我们倍感温暖。我们也努力用微笑回馈周围的人,一如今天冬日暖阳般美好。
参观完尚博堡已近中午,我赶紧找地方吃饭,早餐没有,午餐一定不能再错过。桥头有一家旅馆和餐厅,十二点才开门,还有一刻钟的时间。陪着父母沿着小河石桥走走看看,发现这里是拍摄城堡极佳的角度,可惜天色忽然阴沉下来,城堡也失去了色彩。正在为父母选择角度拍照,一旁散步而来的老夫妇用英文问我是否需要帮助拍合影,又是一番感谢,一次合影。母亲感叹这里的人真好,我也觉得与冷漠的巴黎很不一样,人和人愿意交流,愿意帮助。其实这些年我在国外旅行,常常需要帮助,也总能得到帮助,外国朋友大多友善,有良好的教养。相对而言,乡村小镇更舒服一些,会有人主动提出是否需要帮助,大城市中这样的情况极少,但我提出后也不太会拒绝提供帮助。出国旅行,我们游客可以更主动一些,这样会使旅程更方便。
之前听说卢瓦尔河谷的淡水鱼不错,可惜餐厅没有,只有常见的三文鱼和金枪鱼,给父母各点了一份,聊胜于无。我自己则要了份牛排。主菜之外,我又各点一份拿破仑作为甜点,配上红茶,暖暖的在冬日正合适。菜色出乎意料的好吃,特别是两种鱼都用米饭做配菜,正合父母的胃口,虽然米饭做法与国内不同,有点像粥,且量很少,但都比没有好。我的牛排也很不错,撒上粗盐粒,吃的是原味。最后拿上来的甜点让人惊艳,特别大的一块拿破仑,一层层的松饼夹着一层层的奶油,配上浆果解腻正好。这餐饭量很大,父母都有点吃不消,看来以后点菜要注意。
到停车场找到小王,前往下一站的舍农索堡,如果说尚博堡是属于国王的,舍农索堡则属于国王的女人们。尚博堡中的双螺旋楼梯是为了国王的王后和情妇各走各路,永不照面。舍农索堡则是女人们直接的战场。国王死后,情妇被赶出城堡,连同她所钟爱的花园都被铲平改建。得到天下却得不到爱情的皇后,翻修了舍农索堡,把一座桥变成一条廊。站在廊上,望着奔流不息的河水,皇后会想些什么呢?这还不是舍农索堡的全部故事,又一代的君王逝去了,他的遗孀避世于此,十余年终日身着白衣,在一间漆成黑色的房间中凝望着丈夫的肖像。爱恨情仇,随风而逝,剩下的只有一座古堡、一河流水。
如今游客的眼中,舍农索堡只是秀丽别致,紧凑小巧的房间,跨河连廊的舞厅,桥墩改成的厨房。正巧有人身着古装在拍照,让古堡又添韵味。舍农索堡为庆祝中国新年,特别用鲜花布置了一面五星红旗,检票的工作人员也会说几句中文,让人倍感亲切。古堡周围还有农庄、酒庄和花园、牧场,一路欣赏很惬意。
舍农索堡比尚博堡方便,旁边有一座火车站,应可以可以乘坐火车到达。我们是包车的,没有交通上的顾虑,只是价格不菲。卢瓦尔地区也产葡萄酒,回程的路上小王给我们介绍了一些常识。总体感觉在法国,葡萄酒是日常的饮品,不吃饭的时候也可以单独喝,而且价格便宜,如果不是名酒庄的产品,比水也贵不了多少。
回巴黎时,遇到堵车,进入老城,已经入夜。几乎每座大城市都为交通而苦恼。我们晚上还要去看红磨坊的歌舞,所以就在蒙马特高地的一家中餐馆便餐。我个人很不愿意在国外吃中餐,总觉得特别不划算。也不喜欢带方便面什么的,基本入乡随俗吃当地的饮食。幸好我的胃很强壮,不挑食,但父母却还是习惯吃中餐。鱼香肉丝,炒土豆丝,配青菜汤,这餐饭味道还算正宗。可能是我点的过于简单便宜,服务员的面色略有不快。想到这些在异乡的国人生活不易,我也就笑笑,不再挂怀。
蒙马特高地的治安不好,所以我没安排游览的内容,晚餐后司机直接把我们带到红磨坊门口,那熟悉的风车霓虹灯闪烁依然。红磨坊内座椅安排的很紧,我们是通过司机订的票,似乎没有指定的座位,先被带到很偏僻的角落,支付了一些小费后,才换了地方,其实也是很后面的地方。仔细想想,我买的票价其实并不低,很可能司机在其中赚了不少好处。后来发现,几乎所有的旅游团都被安排在后排,而最好的位置则留给用餐的客人,这让我有些遗憾,应该把情况了解清楚再让司机定位的。红磨坊内的每一桌都点着一盏红灯,连绵起来,非常好看,我忍不住用手机拍了一张。演出不可以拍照,我早早把相机收起来,认认真真看演出。红磨坊的演出,感觉还是不错的,真空装的舞蹈并不吸引人,穿插的杂技却让人印象深刻。我安排这个节目,更多是希望父母感受一些夜色的巴黎。
回到住处已是半夜,但希腊美食街的酒吧开得正旺,街上满是客人。可惜我筋疲力尽,否则感受一下巴黎真正的夜生活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