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宗赏功(资治通鉴卷二一四之三)

唐玄宗开元二十二年十二月乙巳(十八日),幽州节度使张守珪打败并杀了契丹王屈烈及可突干,并把他们的头颅送到了京城长安。

当时,可突干连年侵扰唐朝的边疆,赵含章和薛楚玉等人一直无法讨平。张守珪接任幽州节度使后,整顿军备,多次打败了可突干。可突干势困计穷,不得不派使者前来假意要归降。张守珪于是派管记王悔前去安抚。王悔到了可突干的牙帐后,觉察到契丹国上下并没有真心降附的意思,只不过是把部落稍稍往西北移了一些,还秘密地派人去联络突厥,并准备要杀掉王悔再次反叛。王悔于是就知道可突干是诈降。契丹牙官李过折和可突干分掌兵马,但却因争权而不和,于是王悔就劝说李过折暗杀可突干。李过折和王悔一拍即合,乘夜领兵杀死了屈烈及可突干,同时除掉了他们的党羽,然后率部来降。张守珪率兵来到紫蒙州接应,大显兵威以镇服契丹。还割下了屈烈与可突干的头颅,挂在天津桥南面示众。

次年春正月,契丹知兵马中郎李过折入朝报捷,玄宗下制任李过折为北平王、检校松漠州都督。

玄宗皇帝对张守珪的功劳赞不绝口,于是就想要任命他为宰相。宰相张九龄进言道:“宰相是代表天子治理天下的,不是用于奖赏功劳的官。(宰相者,代天理物,非赏功之官也。)”玄宗说:“那么只让他挂着宰相名,而不让他任实职,这样可以吗?(假以其名而不使任其职,可乎?)”张九龄回答道:“这样也不可以。名和器是不能随便给予他人,这是君王所掌管的。再说张守珪刚刚打败了契丹,陛下就要任命他为宰相,如果他以后又消灭了奚和突厥,那再拿什么官奖赏他呢?(不可。惟名与器不可以假人,君之所司也。且守珪才破契丹,陛下即以为宰相;若尽灭奚、厥,将以何官赏之?)”玄宗于是中止了拜相的打算。二月,张守珪到东都报捷,朝廷拜他为右羽林大将军,兼御史大夫,又赠给他的两个儿子官位,还赏赐了很多东西。

宰相作为治理国家的第一吏,其能力需求和将领确实不一样,但也不是没有先例。早期中国军政不分,确有很多像孙武、吴起一样能文能武的全才。然而,如以天下第一官位赏功,那再有大功,那就要震主了,所以还是不赏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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