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杀！87版《红楼梦》里刘姥姥焦大这样的小人物为何都能成经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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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葛奇谭·谭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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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尽，道不明，唱不完的《红楼梦》。遥想当年只要是《枉凝眉》的曲子响起，就有万人空巷，人们就会随着熟悉的曲调进入《红楼梦》丰富的情感世界。上集我们介绍了电视剧《红楼梦》中宝、黛、钗、凤四大主角的选角过程和经典剧情。今天我们将围绕剧中的经典角色和耳熟能详的歌曲，来重温这部被称为中国电视史上的绝妙篇章的电视剧《红楼梦》。我们邀请到了电视剧中贾蓉的扮演者杨俊勇，剧中尤氏的扮演者王贵娥和影评人谭飞一起继续讲述《红楼梦》的背后故事。
主持人:在上一集两位嘉宾分别介绍了自己在剧中的角色，同时也为大家介绍了宝、黛、钗、凤这四位主演是怎么挑选出来的。那我们很想知道其他的配角，比如说刘姥姥这么接地气，这么质朴的角色，是怎么挑选出来的呢？
王贵娥:刘姥姥可能是王导记忆库里边的一个熟人，或者是见过这个人，看过她的戏，就直接定了，说铁路文工团的沙玉华可以来演刘姥姥，她就来了。生活中她是一个特别正儿八经的、不苟言笑的、很朴实的一个人，但是一上戏，她不吝丑化自己，按角色要求来，真的是放得开。
主持人:真的是演得很有喜感，我觉得就是从农村抓了一个老太太过来，没有任何表演痕迹。
王贵娥:给她抹得特别黑，她也就真在那里取悦于那些夫人、太太、老祖宗。我那天看一个评论说，要看懂了刘姥姥就很心酸。
谭飞:而且我们那个年龄也都很喜欢刘姥姥，从文艺评论的角度，她可能打破了当时《红楼梦》的那种氛围和那种场景给人一直呈现的那种感受，突然来这么一个人物，好像是很底层的一个人物。
主持人:大家户也有穷亲戚。
谭飞:对，她有很多喜感，把原来那种一直沉闷的气氛给打破了，其实也挺好看，包括她的那些台词其实在现在看都挺大胆的。
杨俊勇:如果说表演的话，我再提一下，希望大家都去看一下李颉老师，元妃薨了，大家都在这等，贾赦就是李颉老师，我都没想到，他用手去抠墙，当时我真的傻了。
主持人:这其实是他的内心活动，自己设计的一个动作。
杨俊勇:这就是画龙点睛，其实要看表演不是你的状态，那个动作就是人下意识的，这才更真，是一个更高的一个层次。当时我一瞬间先是有一种不屑，然后紧接着明白了以后，像有根针扎了自己一样，噔就起来，汗都要出来了，我说我怎么办？马上就到我了。我就觉得压力一下就上来了，这就是普通老百姓所说的这是要飙戏，在那一瞬间就刺激到我了，明白是怎么回事了，看了别的就不高级了，这个才是最高级的表演，就在我想怎么办的时候，猛然一下子就释怀了，我贾蓉是最小的呀，我年龄是最小的呀，我还飙什么呀？不明白就看呗。
王贵娥:傻了。
主持人:傻了。
杨俊勇:傻了，那怎么办呢？所以就越真越好，你就是不明白，那就看着就好。
谭飞:就无招胜有招。
杨俊勇:对。
主持人:瞬间把这种刺激的杂念幻化成这个人物的一些内心。
杨俊勇:因为这个表演实际上来说就是一个比赛。
主持人:是，一种竞争。
杨俊勇:对，一下子所有爷们儿全集中在那了。
谭飞:杨老师说的这个情况，在现在很多剧组当中也会出现，好的演员在一个气场下或者氛围下，他会带动整个剧组的表演能力。
主持人:整个水准都提上来了，水涨船高。
谭飞:因为他在现场二度创作，第一你意识不到的，第二他没有预测，他不会告诉你。
杨俊勇:还有孔芮老师。
王贵娥:焦大。
杨俊勇:王兄把嘴堵上，然后我就从这车上下来，真要拿马粪，我们那个时候真是养的马。
王贵娥:没有没有，做的马粪。
杨俊勇:也有真的马粪，就让他抓，他说抓错了都没关系，就堵他的嘴巴，那个时候很认真，那么大岁数被吊着膀子，很不容易，我觉得那个给我印象也是很深的。
主持人:刚刚我们说过了角色，我想问问两位嘉宾，你们在这部剧中比较喜欢或欣赏哪一些桥段或者片段呢？除了自己扮演的角色之外，您对整部剧的理解，包括参与之后，您觉得这部剧给您印象深刻的一些场景或者是表演的片段哪些比较印象深刻？
杨俊勇:如果说喜欢的话，男人还是喜欢柳湘莲，敢爱敢恨，不畏权贵打薛潘那段打得很过瘾。当时是在回龙观，那时候还没有盖房子，在那边拍的再有就是刘姥姥给我印象很深，刘姥姥进大观园首先进的宁国府二奶的房间，这时候正好贾蓉就闯进去，向二奶奶借玻璃炕瓶。二奶奶说我们王家东西就那么好吗？贾蓉求婶子心疼心疼侄儿吧。
主持人:还撒娇。
杨俊勇:若是婶子不同意我父亲又该打我了。随后我就走出去了，刘姥姥就坐我旁边，这个戏是在香山工程兵干休所的棚里拍的。所以这个桥段我记得很清楚，包括怎么撩帘之类的是要有设计的。
主持人:就是带肢体语言的这种。
杨俊勇:对，因为他跟王熙凤关系很好，根本就不管别人，他啪一撩帘进来一看，余光就看见刘姥姥坐在那儿，以后马上就要有一种收敛。
主持人:还有外人在呢。
杨俊勇:对，那是记忆。
主持人:眼神很经典。
杨俊勇:再有就是说大场面。元妃省亲坐龙船，我们的演员全部上阵，帮着穿衣服，帮着引路，帮着发吃的，同时调动和传达导演的要求，和扬州市的武警、医院的医生做好沟通，我们那时候救护车就停在了瘦西湖外面。
主持人:为什么要救护车，给谁准备啊。？
杨俊勇:因为当时的场面实在是太大了，而且是天黑，还要坐龙船，走山路等等这些弯路，就有中暑、有歪倒的。
主持人:想的很全面。
杨俊勇:很全面。繁华之后，贾家落魄了，贾宝玉拿着一个红灯，就是在他无助的时候，突然看见桥下有个女的似乎在叫她，他定眼一看史湘云。
主持人:被卖了。
杨俊勇:对。这个场景的戏就是在拍完元妃省亲这个最热闹的景之后，紧接着拍出来的。
主持人:噢，是这样的。
杨俊勇:所以说感触最深的确实是大家的团队精神，大家的相互帮助，清虚观打醮在阿龙庙台阶路，一直爬台阶，这是很累人的，大家就相互帮助。
主持人:包括这种大制作能够感受到整体这种气势。
杨俊勇:对，相互帮助，所有的人都在帮忙，不分彼此，就包括贾府被抄家，需要搭个高台所有人在那看着，之后加了几架机器，爬房子，拍一些全景，然后我们就要通知，这个跑那个跑，我们都得去帮忙，那个确实是很震撼的。
主持人:那贵娥女士您觉得您最欣赏最难忘的是哪些桥段？
王贵娥:我就接着他这个话茬说下去，就《红楼梦》想出了这一招，是我后来回味起来我觉得是非常睿智的一种做法。比如说我们有一场戏，就是说大家为了出殡，灵甫上下都在那里忙着制作这些祭品，你说他怎么就想到了让所有做道具的师傅全穿上戏里的服装就真去做这些工作。
主持人:真的在那做。
王贵娥:做的时候直接就把这场戏拍完了，我们的最后一个镜头就是把这些做出来的，到了一个空地一把火烧掉，这也是剧情里的，很圆满。
谭飞:剧组的主创有极大的艺术能力。
王贵娥:对，把控的很到位。
主持人:否则拉抽屉拉一半对吧？
谭飞:万一出点岔子是吧？
王贵娥:对对对，这个是我比较震撼的。
谭飞:真的艺高人胆大。
王贵娥:你讲到这个胆大，想起王导曾经被称为傻大胆。
杨俊勇:他胆大。
王贵娥:说他没有，他就导了一个《敌营十八年》，然后他就拿《红楼梦》，很多人那时候是抱怀疑态度的，你能不能拿下《红楼梦》这么一个经典的名著，知道
吧？就是有点傻大胆的，但这个傻大胆放手了，用了我们这一波无名之辈。
主持人:还有那么多专家做依托。
王贵娥:所以我们得到了充分的信任，被信任的感觉是非常好的，那就努力去做到最好，再加上有那么多的红学家，还有各方面的专家来把控，就觉得这种工作太愉快了。
谭飞:相当于他们是一个《红楼梦》大学，这几年就为了准备一次毕业。
王贵娥:对对对。
谭飞:导演是一个很大胆的老师。放手让他们去做，包括给他们配的那些教授都很强，所以他们的学生在几年之内很快成长，最后在毕业大集中发挥得非常优秀。
主持人:您总结的特别形象，刚刚我们共同回顾了一些《红楼梦》中的很多桥段，那我相信这部电视剧的很多片尾曲还有主题曲，包括其中的一些插曲也是非常经典的。我知道贵娥女士您的家乡就是在我们的民歌之乡广西，那您对于《红楼梦》其中经典的一些插曲，肯定是有所感受的。
王贵娥:每一段我都喜欢。可是我没有唱歌的天赋。
主持人:刘三姐的故乡出来的人不会唱吗？
王贵娥:那山歌跟这是两回事。
主持人:那您喜欢《枉凝眉》呢还是喜欢？
王贵娥:像陈力，她的那首《葬花吟》所有的和声都是她一个人完成的，并在一起的就特别的舒服，特别的和谐。她那个部分是她了解了整个剧的过程以后，她跟演员都打成一片之后，所有的剧情她全知道，让她演一个角色她也特别得心应手，她唱起来也那么出神入化。
主持人:就带着感情。
谭飞:我觉得她了解剧情和她对整个人物的人设很了解。就完全不是一般的歌者，只是看到歌词这个意向了。
王贵娥:因为她长期在组里待着，这种耳鬓厮磨的这种熏陶，把她自己都融进去了。
谭飞:而且据说王立平老师对她特别严格，经常训她，训到后面王立平老师都跟她道歉。
王贵娥:她做事很专注，我觉得做事专注的人，总有一天是成功的。
杨俊勇:因为《红楼梦》这些歌曲都是《红楼梦》小说里边的判词，它跟剧情都是相辅相同的，所以在某个画面里是要有这种音乐的，也是帮助演员去创作那一段落的表演。
主持人:那导演也非常尊重原著，他把那判词都是原段的引用。
谭飞:对对对。音乐一响起就基本上进入那个环境了，我觉得真正好听的歌就是跟剧情完全合二为一，《红楼梦》里面的很多歌都做到了。《枉凝眉》就是一个是，阆苑仙葩那个说有点情窦初开，但是你就觉得那段音乐配的那个感觉是完全是贴在一起了。
主持人:都说岁月无情，但时光从不败经典，耗时三年走遍全国10个省41个地区的219个景点，不论是团队、角色还是造型、服饰、音乐都称得上是一座高峰。87版的电视剧《红楼梦》不论过去多少年我们都不会忘记那场《红楼梦》带给我们的无数感动和经验。今天还是要特别感谢三位嘉宾做客我们节目，和我们共同分享了《红楼梦》台前幕后的故事，欢迎三位有时间继续来我们节目做客，谢谢。
王贵娥: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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