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安山文学•“望安杯”首届全国征文大赛053号作品】江边人||高铁通到小县城(散文)
高铁通到小县城
作者:江边人
主编:非 鱼
每逢佳节倍思亲。每逢年过节,哥哥全家都会回到仅有二十六万多人口小县的农村老家团聚。
去年过节,我去高铁站接他,真不巧,老天爷总是泪流满面。一下车,大嫂和侄子就埋怨道:“下这么多天的雨,去村上肯定是一陷多深的烂泥巴路,又没带雨靴,怎么走呢?”大哥笑笑说:“天气又不冷,脱掉鞋袜,卷起裤子,赤着脚走呀!我小时候经常走这像棉花似的烂泥路,那多么舒服啊,现歇多少年没有走了,体验下童年时的那种乐趣吧。”
“那跌倒了不就像包皮蛋似的,甚至来过嘴啃泥喽!”嫂子嘟囔着嘴说。
侄儿笑着调皮地说:“妈,那不是嘴啃泥,那叫接吻。”
“管它叫包皮蛋也好,嘴啃泥也罢,什么接吻,反正要撸起裤脚,赤着脚走吧。”大哥说。
正在一片埋怨声中,大哥顺手一指,“呶,公交车来了,我们赶快上公交车吧。”
瞬间,大嫂惊讶地道:“通高铁了有听说,什么时候修了这么宽阔的水泥路?还有公交车到村口?这还真不知道呢!现在交通真方便。”
侄儿望着他妈说:“听爸讲过准备修村村通公路到爷爷家门口,真不知道这么快就修好了。”
大嫂喜笑颜开地说:“以后来回就方便多了。”
大哥微笑着说:“你们没看手机吧!从南京坐高铁到繁昌西站,二百多公里只用一个小时左右就到了,在上个世纪七十年代,从南京回家坐的普慢列车,至少要5个多小时;八、九十年代坐普快列车还要4个多小时,即使后来坐特快列车也要花3个多小时,如今交通真的是发展得让人不敢回忆那往年的岁月。”
回到家,父亲把家里人都请来聚餐。酒过三巡,丰盛餐桌上的气氛愈发如电磁炉上煮的汤料,氤氲袅袅热气升腾。
父亲用网勺从锅底捞出一些杂碎,微醺着眼说:“现在交通发展得真快,你们坐子弹头高铁,打个盹就到家了。”
二哥喝得脸红润润地说:“上世纪交通匮乏是普遍现象。”
“是的,那时读小学走的是泥巴路。晴天一身灰,雨天一身泥,跌倒包泥浆蛋,爬起来泪汪汪还要继续往校赶生怕迟到了。”父亲笑着说,“有年梅雨期间连续几天狂风暴雨,途中不仅包了几次皮蛋,还迟到了。班主任见了哭笑不得,只好关心地说:‘赶快去洗洗再来上课 ’。”
略歇片刻,父亲又唠叨着:初中是在15公里外的县城上学,全靠步行,晴天还好,可一到雨雪天气,那泥泞的小路真无法走,若是星期六只好不回家讨米和菜,随便借点菜饭票凑合一周。那时公路很少,即使有的,也是简易的土路,不仅窄还坑坑洼洼,晴天灰尘扬半空,飘下全身灰蒙蒙,拍拍身上灰,揉揉眼睛朝前走;遇风雨雪天只好乘“咚咚”的过路拖拉机或帆布三轮车,车子通风漏雨,往往身上弄得脏兮兮的。就这样的土公路,还要走近五公里的乡间小路才能上公路。现在多方便,出门就是村村通水泥路,开着自驾小轿车,或电动车,要么坐公交车,根本不愿意步行走路了。
大伯喝下一杯酒,挟口菜慢咬细嚼咽下肚,悠悠地说:那,上世纪七八十年代,城乡交通工具开始以自行车为主。第一次学骑自行车是在大队部,哦,现在叫村委员,即村部。大队会计教的,由于年龄偏大上下车不利索,不仅摔了好几跤还跌破了胳膊划伤了腿皮,车技仍然学得不过硬。有一天下午,骑自行车陪大队小陈去5公里外的亲戚家,这是第一次骑自行车出远门,一路上虽然晃晃悠悠,天空还下着蒙蒙细雨,总算到了他亲戚家。回来时雨愈下愈大,还刮着风,只顾勾着头快速朝前奔驰,突然听到鸣笛声抬头一望,发现迎面开来一辆快速货车,在错车时因自行车头拐得过猛,竟冲到水田里去了,现在多好呀!家家户户用电动车或小轿车代替了自行车,车轮子发展太快了。
大哥逗趣地说:你们不晓得吗?我第一次坐火车是去外地上大学,虽然平时在县城见过但却没坐过,既觉得新鲜又好奇。那时铁路有的地段是单轨道,不论是快车还是慢车都比较耗时间,尤其是慢车一般都要给快车让道。有次从上海回来坐慢车耗了近十个小时,可现在都是双轨道,象高铁是专用车道,乘动车只要两小时左右就到了繁昌西站,多快呀!
二伯迫不及待地说:上世纪八、九十年代,我每年回家过春节,都要跑到车站排队购票,幸运的时候,也要站几个小时的队才购到预售票。记得有一次,单位有急事要我立即回去处理。由于买不到座位票,只好买了加位站票,上车后有位乘客见你二婶抱着婴儿,于是把座位让给你二婶坐,他站得吃不消了,就侧坐在一旁挤一挤,然后又站起,搞得我们很不好意思。晚上你二婶抱着孩子半躺着铺在座位下面的旧床单上,而我则一直站着或倚靠在座位旁,整整两昼夜,那种艰难不堪回忆,现在好了,手机一捺购预售票成功,动车一开,飓风似的驶到目的地。
这时大嫂也急不可耐地说:“现在多好呀!高铁、动车早已畅通祖国四面八方,在神州大地上像飓风似的行驶,老家山东曲阜,昔日连火车都不通的地方,想不到近几年时间,高铁通到曲阜,让我这个嫁到外省的女人兴奋不已,回娘家从此不再是一个难题。记忆中的出行难永远不会再出现了。”
“哟,是的。我们国家七十年间的变化真是今昔不可比也。建国初期客运火车极少,即使有也是三无客车,即:无座位、无茶水、无卫生间,乘客只好坐在车底板上,坐得腰酸背痛。”大哥说,“后来即使有座位也是硬座位,还是两无,无软席座位,无卧铺,硬座位常坐得屁股受不了。”
“有硬座位就挺好的了,还常无座位,一站就几个小时,甚至连立脚之地都找不到。”二伯说,“再后来,即便有了特快、卧铺、茶水、卫生间,但也是一票难求,挤得肩擦肩,现在好了,舒服的雅座位,茶水饮料食品任你选,网络购票,动车一动很快就达到目的地。”
略歇一会儿,姐姐从厨房端着菜来,满脸笑容地说:“还是常言说得好,要想富先修路,往年靠肩挑背驮地把货物运出去,现在我们蔬菜水果基地的万吨物资全靠村村通水泥公路销售全国各地。我们祖国的巨变,正如建国初期长辈们顺口溜所言:将来要实现条条公路通北京,电灯电话,楼上楼下,吃穿不愁,共奔小康,现在都实现了。就拿客运火车来讲,从无到有,由少到多,普慢一>普快一>特快→动车,真是在突飞猛进地发展,祖国诸方面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真感到无比骄傲和幸福。”
一家人都对她笑着,称赞她讲得太现实了,说得好,个个都乐得笑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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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简介
江边人,安徽芜湖人。本科毕业,从事农业农村工作近四十载,安徽省高级农艺师。喜欢阅读散文、小说等书藉,常在文字中游乐,发表拙文近二十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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