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语择善》选读之 事君尽礼 章

3.18    子曰:“事君尽礼,人以为谄也。”

翻译:孔子说:“我只是充分按照正常礼节的标准去服事君主,别人却以为我是在谄媚呢。”

发挥:孔子所谓的礼,还停留在古时候,想必比较繁琐。9·3章:“拜下,礼也;今拜乎上,泰也。虽违众,吾从下。”礼制规定,朝见国君,从堂下就应该先拜一拜,到堂上再拜。但当时的人觉得太繁琐,于是约定俗成,演进成了堂下不拜,到堂上才拜,可是孔子却以为这是一种骄慢(泰)的体现。也许他人高马大,骨骼硬实,可以经得起来来回回拜下拜上的折腾,但其他人可不一定愿意受这份罪。所谓礼以义起,时代在发展,礼节也在改变,最终会朝着大家都认为可以接受的倾向发展,这种倾向,就是删繁就简。因此,当大家都按照已经简化了的礼节来服事君主,而孔子本人却仍然固执地实行看似周到实则繁琐的古礼,了解他的人也许知道他有这份崇古之幽情,不了解的人,当然就难免将他这种过度的殷勤,看成是虚伪的谄媚了。

4.2    子曰:“不仁者不可以久处约,不可以长处乐。仁者安仁,知者利仁。”

注:约:穷困。

翻译:孔子说:“没有仁德的人不能够长久地处于贫困之中,也不能够长久地处于逸乐之中。有仁德的人安于行仁,聪明的人利于行仁。”

发挥:15·2章:“君子固穷,小人穷,斯滥矣。”有仁德之人,心志坚定,即使颠沛流离,穷困潦倒,也能固守仁义;而没有仁德之人,则不能坚持,穷困久了,必定无所不用其极,故曰“不可以久处约”;同样,没有仁德之人,一旦飞黄腾达,富贵在身,日久必定骄奢淫逸,故曰“不可以长处乐”。“仁者安仁,知者利仁”这两句话比较精练,也比较深奥,也许正是由于精练与深奥,才被弟子们重点记录下来,并编进《论语》。这种私人的“课堂笔记”,在他人看来,本来已隔了一层,何况时隔世远,又增添了理解上的难度。现在比较为大家所接受的说法是:仁者已经与仁结为一体,举手投足之间,都符合于仁。智者则是见到行仁对他有利,才去做。参考以下两种解读:

1:朱熹曰:“安仁者不知有仁,如带之忘腰,履之忘足。利仁者见仁为一物,就之则利,去之则害。”(《朱子语类》卷二十六)

2:白平曰:“当仁成为一个人的恒定的价值观的时候,他会以仁为荣,以仁为己任,从内心喜欢仁,在任何时候都自觉地维护仁,这就叫'仁者安仁’”。(《杨伯峻〈论语译注〉商榷》,第4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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