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濩氏:成都平原的土著蜀王

柏濩氏,也称柏灌。这代古蜀王大概是历史上的弱者。有云,弱国无外交;弱者无历史。因为历史大都是强者即胜利者书写的。故而关于柏濩的历史记载是少而又少。扬雄的《蜀王本纪》说:“蜀王之先名蚕丛,后代名曰柏濩,后者名鱼凫。”以后再未提及。常璩的《华阳国志》里对柏濩也只有一句话:“次王曰柏灌”。大诗人李白的《蜀道难》干脆连柏濩都不提,直接是“蚕丛及鱼凫,开国何茫然!”大概李白也认为柏濩的事迹太不可考,可以忽略不计。

《四川通史·先秦卷》作者段渝认为,按照一些学者的研究,柏濩氏应该是成都平原西北部今都江堰市“灌口”“观坂”一带的土著居民,那里正是成都平原较早开发的地区之一。这一观点也为近年来成都平原的若干考古新发现所证实。柏濩氏是一支从事低地农业的族群。他们祖辈生活在那里,没有战争,也不用备战。日子过得安静而祥和,简单而舒适。

终于有一天,柏濩部族凄厉的呼号打破了平静。岷江上游的蜀王蚕丛氏,率领部族从西北角突进成都平原,遭遇到土著的柏濩部族,一场争夺地盘和资源的战争打响了。剽悍的蚕丛部族显然占了上风,毫无防备的柏濩部族迅速土崩瓦解。为了避免更大的牺牲,保全部族的生存,柏濩王选择了投降,不但让出了成熟的土地,还奉上自己的粮食和财富,并且年年纳贡,俯首称臣。后来逐渐被削弱,慢慢被蚕丛氏兼并。

不过,关于蜀王柏濩氏,也有另外几种说法。

第一种说法:

在商代,居住在岷江上游的蚕丛氏由于反抗商的统治,被商朝大军围剿,遭受重大损失。后来其中一支从山谷转移到今天四川盆地西部。然而,商朝军队再次残酷围剿,蜀王蚕丛氏中箭身亡。于是蚕丛一族消亡。

后来,另一支氐羌人在一位颇有见识的青年带领下,重新进入今四川盆地,以躲避战争。他们扶老携幼来到一处有河流流经的柏树林(今四川彭州市境内)落脚,那里有丰富的铜矿和玉石、陶土可供生活需用。这位带头青年发现柏树林间有白鹤栖息,觉得部族像白鹤那样飞离了战争,于是他倡议把部族为“柏灌氏”,那位带领大家安家的青年人被推举为新的部落首领,他便成为蜀王柏灌氏。他们领地范围涵盖今彭州、什邡、郫县一带,一直存在了数百年。据考古所知,三星堆出土的青铜器、玉石器上有鹤的模样。因此,如果说三星堆早期跟蜀王蚕丛氏有关的话,那么很可能也跟蜀王柏灌氏有关。

至公元前一千年左右,势力衰弱的柏灌氏部落被南边新崛起的鱼凫氏部落兼并。

第二种说法:

重庆大学中文系教授、硕士生导师贾雯鹤在其论文《柏濩考》中指出,柏濩又作柏灌,最初居住在岷山,以鹳鸡为图腾或崇拜,并因此得名。柏濩族后来迁徙到达成都平原,取代蚕丛族,成为新一代蜀王,并在辗转迁徙过程中,留下了一些自己族类标志的地名,如“和夷”、“灌口”、“瞿上”等。蚕丛、柏濩、鱼凫三代蜀王都曾建都瞿上,瞿上所在地可能就是三星堆。

贾雯鹤教授认为,柏灌族就是以鹳鸡为图腾,或者说以鹳鸡为神鸟崇拜的部族,并因此而得名。柏灌族既然源于岷山,而岷山古为氐羌族聚居之地,因此他推测柏灌族和蚕丛、鱼凫族一样同样是氐羌族。

第三种说法:

成都理工大学刘兴诗等在《柏灌迁移路线及其影响研究》一文中指出,约4500年前的亚北方期灾变气候,促使中国西部部族向东大迁移。古蜀族亦分别沿岷江而下及翻越龙门山,先后进入成都平原。前者形成以宝墩文化为代表的遗址系列。后者由柏灌带领,翻越龙门山到达龙门山镇一带,并在沿途发现大量矿产,特别是在龙门山镇附近发现了铜矿,即今大宝铜矿。该地距离三星堆遗址直线距离仅数十千米。其铜矿成分与三星堆遗址青铜器成分相同,且沿湔江-鸭子河而下,这些铜矿石可以很容易被运送到三星堆遗址。正是由于龙门山镇铜矿的发现,使三星堆和继后的金沙遗址得到了物质基础而顺利进入青铜时代,因而远较宝墩文化系列进步。

刘兴诗等人的意思是,柏灌氏较蚕丛氏晚一些迁移到成都平原,而且是翻越龙门山通过宝山、龙门山镇到达成都平原的。三星堆遗址跟柏灌氏有关系。

从上面的一些观点可以看出,不少学者都认为,柏濩氏跟三星堆有很大关系。从三星堆考古结果看,“纵目人”和鸟的确是三星堆文化包含的重要元素。这样的推测有待于进一步证实。

遗迹:

柏灌王墓

柏灌王墓位于成都市温江区寿安乡长青村,相传为古蜀王柏灌之墓,俗呼“八卦山”,“八卦”系“柏灌”讹音。距新修的温玉路约2公里。据民国《温江县志》载:此地“历代相传为蜀王柏灌之墓”。墓为单座墓、土冢,长50米,宽30米,高3.7米,方圆4亩。解放后,由于当地农民开荒生产,现仅存一圆形土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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