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山的自然笔记》-62
●鸟爪一现
喜欢鸟儿的人都不是从喜欢鸟的爪子开始的，鸟爪是爱鸟人爱鸟的一个美丽疏忽。这个区域一般不为人重视的。
观鸟爪，有几则美妙区域。
雪地上的鸟爪最有可观处。有停驻一会儿的，有几只鸟一块儿的。还有群鸟的。有鸟爪原形的，还有大部分鸟爪原形，一小部分变异了的。深，浅有因。深，因为多呆了一会儿。浅，属于，站立少一会儿的。站立状态并起飞了的鸟爪留在雪地上，原形附近定有踩拖的痕迹。你见了一只鸟的鸟爪，在一处是原形的，相距很近处，还是同样的鸟爪，有几种情形。连续，为走，不连续，为从一处飞到一处。整齐的鸟爪踪迹与凌乱的行迹，绝对不一样了。
一只鸟的爪印大部分为整齐的，但是也有调皮的，就是独鸟，它蹦一蹦，走一走，飞一飞，方向随意，故鸟爪印不规整了。两只鸟以上，鸟爪印丰富了，也有层次了。有的是不太动的，有的是好动的，有的好像是被动地动了的。一会儿好像还打架了，爪子与爪子有并叠，交叉，还有独立。有的甚至还印出一只鸟身体的模样。能还原出它们在那一时刻的状态。我就亲眼见过两只鸟争食于一片雪域的，静态的雪镜子似的留下了逝去的一切，惊心怵目。
雪地中的鸟爪最有趣在于有的结冰了，有阳光了，有的一会儿又小了，再一日，早点，鸟爪的一部分又显了，过会儿，又渐渐消失。尤其是沾了泥的鸟爪，与未沾泥的鸟爪在不远处，互为增色似的，雅致，粗糙，距离就那么远。我也想过淤泥处，虽与雪地有相似处，觉得往往被阳光晒干的一部分鸟爪，以及受阳光影响不大的鸟爪，实在有很大的区别，这个差异，原来是最有寓意的。会心。
忽然又想到这样一个镜头：鸟爪留下的小小一滩水，雨后留下的，雪地留下的，残缺，与完整。形色兼备，妙不可言。
如果说雪地是观鸟爪的过去式美。树枝则是观鸟爪现场版的美丽重要区域。我认为鸟儿在树枝上最有看点的，还数鸟儿爪子抓在树上。这时候鸟儿的形态最为奇妙，观察，防范，思虑，神态惟妙惟肖。鼠鸟更是表演杂技似的。
嘴可抓住树枝，玩荡游球（方言，秋千意）；单腿，可抓树枝，双腿能配合抓树枝倒悬；嘴，爪也能在树上合作出“危险”动作，让美妙惊心动魄。双腿悬挂时，腿可如自动升降装置至肩。后趾还可向前向外转动，抓力增强。而飞翔的猛禽，爪子如吊钩似的死死抓住猎物。比较的恐怖，我不喜欢看这个，只是对鸟儿的爪子之功能力度还是佩服而已。
看不到鸟爪？能 见到的。有点如鸭，浮游时，拖着一只爪子，似船暂且搁置的蒿，我相信是在游玩，比较的悠然。有的水鸟运用自己浮游功力时，不忘记把爪子忽地腾起，不知是要水有浪花，还是要抓住阳光。虚实有形有色。真正全身离开水面时，有色的爪子宛若一个美丽的身体垂钓的身外物，再滴水，水面起点点水纹。有一只飞起，另一只飞起，空中纷争时，落下一羽毛，与爪子重叠时，有非凡的色相相聚与分离之妙。非细观不可察，非静观不可察。转瞬即逝。
我往往还喜欢走的鸟儿，蹦的鸟儿，走一会，飞起来的鸟儿。觉得这样的时候，是鸟儿鸟爪与翅膀联系最紧密的时刻。走得快了，飞起来容易些？走得慢了，飞不高？或者走得不快不慢，才能走向水域，空中，陆地？但是鸟爪于站立时，卧地时，飞翔时，抓物时绝对的有看点，这是与腿组合的另一幅妙意画面。看得见有趣，看不见有趣，看出一次一次的不一样，有趣。
两栖动物素有陆地与水域的两便。多数鸟儿“海陆空”无碍。所以，鸟儿不论以那儿为主要生活区，或擅长处，它们的抵达区域比任何动物都要宽广。简明扼要附录如下：
比如鸵鸟。爪子是粗壮的，与强壮的身体是协调的，一部分，即可观猛禽的走势。爪子与身体的匹配，让人联想中国古代女人“小脚美”，比较的无聊。鹤鸵目的爪子与后肢的强大相吻合，这个寓意好。
而猛禽中隼也好，鸮也好，爪尖带钩，锐利。于空中抓物时，最能体现凶猛的威严。有些鸟美在爪。非形体美，在于形态也。有些鸟爪有蹼，如企鹅，有了划水的标示，一定要知道自然界有什么一定有其用途，有些直接，有些间接，有些眼前，有些潜在。这和人有阑尾，其实用途不明，若要发炎了，对健康作用就不小了。
而要看清一些水禽的爪子，外趾最长，后趾较小，位置高于前趾。尽在不言中。在水域最是长项。我有次看䴙䴘目（游禽）。“跗跖侧扁，四趾平而扁，具裂蹼，前3趾具宽阔的瓣状蹼，中趾的爪的内缘呈锯齿状，后趾短小或缺如，且位置高，爪宽扁而钝，呈指甲状。”（《鸟类博物馆》）我见了这个记录，觉得此爪子是最富于形象了，材质当比较的全面，形状也是追求多维似的。但相对简单的水鸟，一样有丰富的水上生活。比如蹼中有凹的鹈形目鸟，加大浮力的意味，有所长也。
鹳鸟四趾，在一个水平面，有免陷淤泥的意思。但要让鸡形与䳍形鸟去涉水，你要想到“猪过江，狗过海，鸡过河濑三濑。”俗语，说明问题的实质。攀禽的善于在树上有作为，有时吊在树上，是不可多得的风景。这鸟仿佛与我一样觉得这样是美丽的，而不是危险的。雨燕的爪子，一部分能单独行动，一分为二，该想起来了。
鸟爪形状的多姿，再配上色彩的点缀，我敢说，粗的，细的，弯的，直的，与胖的，壮的身体。一动，在美丽区。一静，在美丽区。藏，在美丽区，露，在美丽区。我就为一只鹭找过一只腿，总感觉有些美，不是给人人看的，因此，我看到一些鸟爪时，想到了有美德的美，与有美德的发现。
那片草地距离我不远，那片水域距离我不远，那片天空距离我又有多远呢？鸟儿距离我又多远呢？鸟爪呢？一只鸟随意的流露，我随意看时，最美。
作者简介
一只鸟儿，有一部分
是陈瀚乙
一百只鸟儿，有一只是陈瀚乙
一万只鸟儿，有几个陈瀚乙
鸟儿会这样看
鸟儿中多一个陈瀚乙
我不这样看时
人群中少一只鸟儿
——陈瀚乙
警察
业余观鸟，致力鸟生态文学创作
鸟专题生态文学专集即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