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坚 | 香樟 · 栾树
【往期回读】
丁伙中学 孙坚
【参阅作者花树月令系列作品】
童年的记忆里村庄的周围只有水杉、老杨树、榆树还有刺槐，这些都是落叶树，到了冬天就光秃秃的，萧条没有生机。不知从何时起，我们这儿的道路、城镇的绿化开始栽上了香樟，田地头村庄旁也渐渐遍布了香樟的踪影，如今都已长成树林，更大的有怀抱粗，树冠如伞、如盖，绿荫如海、如汪洋。
香樟未必算得上外来树种，因为在我们本地的一些园林、古迹处多有种植，有的达上百年的树龄。可见古时就已经引入，由于稀有自然也会名贵，进不了寻常百姓家，更不会田间地头遍布。香樟在本地的盛行，非要说出历史的话，应该有二十年左右了吧。没有人会思考这二十年，它不是巧合，也不是随机，它是踏着改革开放腾飞的步伐而来的，是规律发展，也是时代使然。
樟树生长迅速，树干粗壮，树冠阔大，绿荫浓蔽，且四季常绿，给光秃秃没有生气的乡村带来了活力，带来了现代生态环境的气息。樟树的繁殖靠的是种子，在一棵大树的脚下，你仔细搜寻，定会发现种子落下长出的香樟幼苗。我曾经拔了它们带回去栽在地里，在过冬时几乎被冻死。春天枝叶发黑变枯，就在你绝望时，欣喜地发现从它的根部又一下子窜出了一根笔直的新苗。到夏季时，它已与去年的前身又一般大小了。于是这个冬天不敢大意，多用了些心思，终于长成了。也终于知道，樟树的幼苗确是极易冻死的，包括移栽幼树也要在清明节过后为好。从樟树怕冷的特性来看，它应算南方来的树种。到了春天，湿润润的空气带着丝丝凉意，路边的香樟树早已迸发出了盎然的生机，新冒出的嫩叶一簇簇地爬满枝头，嫩叶的浅红几乎覆盖了老叶的苍绿。我从未注意过这转瞬即逝的盛春中的香樟树，它们简直就是一棵棵彩色之树。一阵微风吹过，又从它们那浓密的五彩叶中飘落下了几片黄叶。这时我才恍然大悟，香樟树虽然是四季常青之树，但也遵循新老交替的自然规律。蒙蒙细雨中，黄叶纷飞，让人忘却了春，还以为这是冰凉萧瑟的秋呢！
樟树的盛行，未免也会给人带来审美疲劳。园林绿化部门似乎也想到这一点，开始注意树种的多样化了。于是，近几年较多地出现了另一新树种——栾树。栾树的出现估计是为了制衡樟树。因为在它的身上，同样具备高大，绿荫如盖的特点，但它树叶相对稀疏，从叶间洒下斑驳的阳光。冬季落叶，把温暖的阳光还给人们，还给世界。
秋日的栾树还独具观赏价值。入秋后，栾树的枝头开始抽出细黄、簇状的花穗。不久，每个花穗便会挑着一个“小灯笼”，拥在一起。用我绞尽脑汁的熟知事物来比拟的话，像杨桃，但又差别较大。如果连杨桃也不知，我就实难向你说得清了，因为杨桃也不是我们这儿所产。这“小灯笼”不像是花，应该是种子的外衣，有黄色，也有橙黄、橙红，簇拥在树冠上别是一番秋的韵味。像是大树盛开鲜花，也像火炬燃烧。做花木经纪人的朋友告诉过我，也叫“火炬树”，在湖北一带居多。到我们这里也算是客居了。
樟树也好，栾树也罢，营造现代生态环境的同时，也要注意保留乡土气息的树种，遵循自然，道法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