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的春天

院子里有一“坨”植物,前些时候看见还是低矮的,墨绿的,昨日路过发现它们竟然开出了一串串粉色的花来,花型类似荷包,一个个粉嫩粉嫩的,在夕阳中羞涩地低头。不知这花叫什么名字,权且就称作“荷包”吧,觉得这是很会做“爱”的一种花卉。

小区在去年春天时候经改造后焕然一新,杂草树木被铲除干净,只余下桃树杏树和樱桃树,这些树都不是人们有意栽下的,全部属于野生,又无人修剪,各自按照自己的意愿生长着,有点高大,有的爱笑,所幸都被建设着保存了下来。这个时节,便都开起一团团的花来。

黄昏时候看花,别有风味。有心想摘下几朵入怀,又恐路人耻笑,只能每见一树就贴近过去,想着这就是我的爱人吧?在春天里,他唇角的笑意,有着稳稳的美,怎能不令人受到蛊惑。

入春以来,我这里并没有下过一场雨,因为干旱,兼之大风,时而有黄沙弥漫,这些花开起来有点脏脏的,蔫蔫的。杏花和樱花应该在乡村的屋舍旁开着才好看,有着朴实的健硕的质感,开在城市里就微显矫情,是病态的美。我虽热爱着它们,早就期盼着见到它们的芳踪,可真的花开时节,我却有了疏离感,有些美,远远看上去果真美,可一旦靠近,又觉失望。一个人低头离开的背影,涩涩的,莫名的灰颓。

蹲下来拍“荷包”,有孩童路过也来瞧这花,趁我不注意,竟摘了一枝后迅速跑开,我有一点慌,不知花的主人是否在附近巡视,遂也赶紧着离开。想必小孩子爱花比较直接,不像我们看花,拍花,回去后还要写花,文人的矫情和愁郁,大概都是自动生成的,无聊的很。

整个周末,都在和腕上和颈上的东西较劲,玉器店跑了两三次,只是为了换上自己中意的线绳,又嫌做得长了,第二天又去重新调了一次,好时光都被浪费掉了。可是不浪费又能做什么呢?我在飞速逝去的光阴里总觉得有诸多事物需要去忙,又找不到头绪,心里焦虑,可不知时间又在焦虑中过去了。

人到底比不得植物活的从容坦荡,人心里有太多的欲望和繁重,得了够用的还想得到更好的,得到更好的还想得到更多的,得不到就会伤感颓废,每日里愁眉紧锁,怏怏不乐。我也时常如此,窃思这是自己的修为不够。

冷眼观这个世间,有爱就有恨,有所得就有所失,哪里有百分百的周全?我因此很想在春天里的花树下坐下来,尽情享受当下这一刻的美好,至于那些烦心事,且随着花瓣的飘零也去飘零吧,此刻,心安才是春天给的福禄,我双手擎着,莫名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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