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的小爱情】60.不是一道题的事
第二天数学课上，老师点名让刘可怡到黑板前演板。那是一道很难的关于集合的数学题。刘可怡做了一半，就卡住了，站在黑板前苦思冥想了好久，但就是怎么也做不下去了。原本设计好的思路，做到了这里，就像是一条巨大的河流突然枯竭。
数学老师没有发话，她也不好意思直接走下讲台。但是站在黑板前，说不出的尴尬。
坐在座位上的莫尼卡果断地站了起来，径直走到黑板前，拿起粉笔，对刘可怡说：“你回去吧！剩下的步骤我来完成！”
莫尼卡的表情，严肃中带着关切。
“莫尼卡竟然和刘可怡说话了？”班级里面窃窃私语。
“真是天大的怪事啊，他们俩以前可是水火不容啊！”
“莫尼卡好像也是不容易妥协的人啊，他们两个人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鬼才知道！”
“你们猜刘可怡会不会领莫尼卡的情？”
“请安静！”数学老师的声音嘶哑，但是充满了权威。嗡嗡的嘈杂声一下子消失了。教室里面变得很安静，但是气氛变得比吵闹的时候更紧张。因为五十多双眼睛都聚焦于站在黑板前的莫尼卡和刘可怡身上。
刘可怡莞尔一笑，说：“那就由你来做了。”然后转向数学老师，数学老师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她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了。
数学题很快就做出来了。数学老师很高兴，在教室里面来回走了两圈，然后说道：“这不是一道数学题的问题啊，这是精诚团结的完美体现。能精诚团结，比做出来十道难题更有意义。因为我们数学这门课，即使是天才也有凭自己力量攻克不了的难题，只要相互帮助，即使再难的题总会有解决的时候。”
数学老师的话，同学们认真听了，并且记住了，但是记住的只是第一句话——这不是一道数学题的问题啊。在他们看来，今天数学课上的发生的事情，并不仅仅是一道数学题被攻克的事情，也不仅仅是一个同学帮助了另一个同学的问题——为什么从来不说话的两个人，就像苏美两个大国一样长时间冷战的两个人，之间的矛盾误会怎么就一下子涣然冰释？这中间究竟有什么故事？
这不是一道数学题的事情啊。这句话，一时间竟然成了风靡整个校园的流行语。
同学们猜来猜去，最终找到了能解释一切的答案——两个人已经开始谈恋爱了。所以，数学课还没有下课，同学们看他们两人的眼光就已经怪怪的啦。
下午放学后，刘可怡走到校门口，发现莫尼卡正在靠在校门边的大理石柱子上等着自己。她便迎了上去，说：“怎么了，这么大的一个男生了，难道还害怕一个回家啊！”
莫尼卡并不去接她轻松的玩笑话往下说，而是转入了一个沉重的话题：“你究竟回不回家？你怎么回家？”
刘可怡依然嬉笑着说：“你知道同学们都在议论什么吗？我们俩竟然成了话题了。他们都说我们两个在谈恋爱！”
“让他们说去吧，我只是关心，要是你今晚上回家的话，你后爸会不会责骂你？”
刘可怡撇了撇嘴，说：“那个禽兽，他现在还在医院里呢，短时间内出不了院。但是我也不敢回去。我不回去并不是怕那只禽兽，而是怕我妈妈，我最怕她忍着心痛责骂我的样子。呵呵，不说了，反正我有地方去，你不用担心！”
“那晚上睡觉的地方呢？”莫尼卡心中竟然有一种暗暗的渴望，希望刘可怡能像昨晚一样，在半夜里，如同《聊斋志异》中的美女狐妖一样，突然出现在自己的窗前。
“我自有地方去，你不用担心！”刘可怡说的很轻松，很坚定。
莫尼卡竟然突然觉得莫名的失望。就像是丢失了一件珍贵的东西一样，就连心情也沉重下来。
“你失望了？”刘可怡笑着说，“你看看周围这些眼神！”
莫尼卡这才注意到，周围有很多匆匆走出校园的同学的眼神，都有些怪异地看着这边，还有一些同班同学，相互之间挤眉弄眼着，奸笑着，又竭力掩饰着往校园外面走。九十年代的高中校园，谈恋爱还是被视为禁忌的。
“你就不怕他们说我们的坏话？”
“身正不怕影子斜！”莫尼卡沉着脸说道。
“你的身子有多正？我倒是看到你的小鸡站的挺直的。嘻嘻！”刘可怡坏坏地说。
莫尼卡的脸一下子红的像是打了鸡血。他现在才意识到，昨晚上自己躺在床上抚摸那玩意儿的时候，被刘可怡看到了。他转身就要走了。刘可怡一把拉住了他，说：“还真生气了啊？不就是看见了嘛！用得着这样小气？”
“你就不能正经点吗？”
刘可怡甩了一下头发，说：“本小姐生来就是不正经的。呵呵，你以为你很正经？那好吧，我今晚上就去看看你究竟有多正经！”
虽然被刘可怡揶揄了一下，但是莫尼卡并没有生气，他反而为刘可怡最后一句话而高兴，因为她今天晚上又要回到他封闭的房间去了。
莫尼卡从书包里掏出一包薯片和一罐黑牛饮料，递给刘可怡，说：“今天我爷爷奶奶去我小姑家里了，等到星期一才回来。我爸爸妈妈今晚上十点的飞机去海南旅游。所以，今晚十点后家里面就只有我一个人了。你要是去我家，就可以放开玩了。”
“那就是说可以看电视了？”
莫尼卡无语了，没想到刘可怡想到的第一点事情竟然是看电视，有些不解，但是顺着她的话说：“当然有电视了，你想看多久，就看多久。冰箱里的东西，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刘可怡将薯片和黑牛饮料塞进书吧，说：“你先回家吧，大少爷，我还得和姐妹们逛街呢!”说完话，就兴冲冲地走了。
莫尼卡看着她的背影，竟然觉得有些凄凉。原本是这么活泼可爱的一个女孩子，现在竟然有家不能回，即使找到一个暂时落脚的地方，也要避开众人的目光，先流落街头打发时光。
这个晚上，莫尼卡坐立不安，盼望着时间早一点过去。七点钟吃完晚饭，父母开始收拾行李，莫尼卡一个人坐在客厅在无聊地看电视。但是电视节目里面有什么情节，他一点都不知道，他总觉得刘可怡已经坐在身边在陪他一起看电视。
父母不时地走过来交代莫尼卡在家要注意的事情，莫尼卡也是心不在焉地答应着。
八点钟，莫尼卡的爸爸把他叫进房间，一再解释这次为什么不能带他一起去，保证下一次一定带他出去玩。他还以为莫尼卡在为不能出去玩而伤心了。
九点钟，父母终于出门了。莫尼卡送走了他们，在家里面更加坐立不安。电视也被他一会儿开，一会儿关。一遍遍地检查冰箱里面的吃的东西，想着先拿哪一种给刘可怡吃。
有那么一刻，他突然想到，刘可怡并不是敲门进来，他赶紧跑到自己的小卧室。拉开窗帘，看到刘可怡一双水灵灵的眼睛正望着自己。他赶紧打开窗拉刘可怡进来。
“你这个小笨猪！你难道不记得本姑娘是窗外来客吗？”
莫尼卡不要意思地直挠头，不好意思地说：“你肚子还饿吧，走，冰箱里面有很多东西呢。”
两个人走到了客厅，刘可怡从怀里掏出一个厚厚的包裹，递给莫尼卡。
“什么东西？送我的礼物？”莫尼卡有些惊喜地问。
“想什么呢？这是那只禽兽珍藏的光碟。自从他进了我家之后，我就没有看电视了，从来都只是他在电视上放光碟看。现在那禽兽住院，我就把他的这些光碟偷了出来。你先播放碟子，我去冰箱里面找吃的。等一下我们一起吃东西，一起看电视！”
